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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而此刻,他在防御状态里。

刘老先生坐在金鱼池边继续说:“葡萄酒是很有意思的,从汉朝开始,就是拿来进贡的,到了唐朝才在民间普及。葡萄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西方也一样,凡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民间都是被禁止的,什么风流、享乐、纵情,都是贵族才有的特权。你看希腊神话里那个酒神,创造了葡萄酒之后干了什么呢?他带着那些农妇等社会底层去森林里玩儿去了。跟男人比起来,农妇就是底层了,一旦女人想风流,想纵情,就会被当成疯子,非得有个神带着她们,她们才敢放肆……”

卧槽!

顾西穗这才瞪大眼睛。

她还以为所谓的“儒商”不外是多看过几本书而已,哪知道是真的有文化。

权西森特意回头看一眼她的表情,然后笑了起来。

而刘老先生还在那里碎碎念着:“……酒精这东西,就是现实和极乐之间的仙丹。但在中国,酒桌文化永远是跟权力绑架在一起的,谁喝酒、谁敬酒、杯子怎么拿、座位怎么坐、谁能拒绝敬酒、谁不能……全都是有讲究的。你爸就不懂这些,所以大家才喜欢他,尤其是十几年前,中国人开始富了,都想要文化,这时候他骤然出现,都觉得他可爱……”

雨忽然又下了起来,那只三花老猫叫了一声就往屋檐底下跑,那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这才发现猫在哪儿,又欢欢喜喜地抱起了猫。

老先生他一撒手中的鱼粮,金鱼聚集,于是猫和小女孩顿时都尖叫起来,猫伸着爪子去捞鱼,而小女孩则唯恐猫会掉下去,拼命地抱着猫。

刘老先生拍了拍手,回头看了看顾西穗,问:“你呢?平时喝酒吗?”

“喝的。”顾西穗笑着说。

“喝完放肆吗?”

“我不喝也很放肆的。”顾西穗一脸骄傲地说。

刘老先生顿时就笑了:“放肆点好,女孩子要放肆点才可爱嘛!太安静了也不好的。”

顾西穗还心心念念着刚才那个话题,说:“你再多讲讲!特权什么的!”

谁知道老人家却傲娇了起来,道:“想听,以后就常来嘛!”

然后又转向了权西森,话里有话地说:“现在这样多好。”

顾西穗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头看了看权西森,他却没什么表情。

而刘老先生这才聊到了正题:“我是无所谓红泥将来会怎么样,反正这十来年每年去住一阵子,喝些酒,也挺舒服的。这种日子过了那么多年,也不亏了。之后你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好了,老杜那边不用你管,我去跟他说。”

听到这句话,权西森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旋即才意识到什么,连忙说:“以后你想去也可以去,只要红泥还在,依然是属于你的。”

老先生却道:“算了,老了,走不动了。”

他看了权西森一会儿,又看了顾西穗一会儿,才说:“你跟你爸不一样,用不着担心变成他。”

顾西穗这才彻底呆住。

“他就是个空想家,聪明是聪明不到哪儿去的,无非就是单纯而已。时代不一样了,像老杜或是你爸那种人,迟早都是要被淘汰的。想好好做点事呢,就跟你妈学,踏踏实实地把红泥卖出去——说实话,我喝过那么多酒,最喜欢的还是红泥。”

权西森微微笑,他也很喜欢。

说完之后,刘先生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权西森自然是也跟着站起,还想再说点什么,刘先生却摆了摆手,说:“去吧!趁女朋友在,好好玩去。上海这地方别的没有,玩还是很好玩的,你说是不是?”

后面那句话是问顾西穗的,顾西穗立即点了点头,于是他又笑了笑,之后就进屋了。

对于那一天发生的事,顾西穗完全不明就里,她只是故意逗着权西森,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那么懂?”

权西森笑着说:“普通生意人。”

“你为什么带我去?”

“好玩啊,”他说:“我就猜你会喜欢他。”

“他也是红泥的股东吗?要撤资了?老杜又是谁?”

权西森还是照例说:“我们不聊这些。”

“那你要聊你爸吗?”

“也不聊。”

“那什么时候聊。”

“将来某一天。”

“那是哪一天?”

从老宅走出来后,顾西穗就一路欢脱地跳着,见街上全是人,才开始戴口罩。权西森却在那个瞬间拉着她走进小巷里,低头吻她。

那是个情深意切的吻,直接进入到顾西穗心目中的接吻TOP榜,直逼1月1号那个海盗般的吻。

她闭着眼睛,抓着他的衣角,猜他肯定度过了很艰难的一天。

等那个吻结束,她回味地舔了舔嘴唇,却还是继续说:“你这样堵不住我的嘴的!你快说是哪一天!你有没有什么弑父情结之类的?讲来听听!”

权西森低头看了她半天,最后选择了骂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说:“该死的弗洛伊德,废话真多!”

顾西穗愣了三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权西森最后一次见到刘先生,几个月后,刘先生就上了民生版——

作为中国最有情怀的那一批企业家,他在4-6月的上海过得是什么鬼日子,就没人知道了。公众只知道一个挺有名的儒商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去世了,他儿子女儿都在上海,就是没人能出门。刘先生的一对儿女一直鸣着不平,刘太太则很简约地回应了一句,他身体一直都不好,谢谢大家的慰问,世事无常,也请大家不要太伤心。

权西森就这样失去了他跟权成飞的链接。

因为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用那种语气聊起他父亲了。他在权西森的心里永远都是一大堆碎片:本质不坏,还挺善良,喜欢陶潜,建了学校,知道读书有多重要,天天半瓶水晃荡着跟人聊文化,大雪天里还找人去登山,脚底一滑,人就没了。

马勤远他们为了找到他的尸体废了好大的劲,但是找不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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