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保持好身材,到婚礼时,我要我和我的伴娘艳压群芳!”
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还扛得住,有痕想。
目送梁如诗仿佛一夜之间瘦骨伶仃的背影走出视线,有痕驱车返家。
家中空荡荡、清冷冷,足音似能在室内引起回响。
有痕鞋脱袜甩,一头扎进画室。
她胸臆中有一团棉絮似的,堵得她难受,情绪叫嚣挣扎着想要找个出口。
曾经她可以和梁如诗互相吐槽,做彼此情绪的垃圾桶,可此情此景,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这教有痕深感无力。
那深入骨髓的失败和挫折情绪,无处倾诉,无可言说,便统统化为笔下浓重到近乎忧郁的色彩,抛洒,涂抹,每一笔都是一道无法承受的伤。
完成一幅抽象主义泼墨画,机械地拍照上传后,有痕站在画案前,怔忪出神。
她不知道自己在画案前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故潮浑无迹账号下很多一直关注她画作的网友纷纷留言:
大大你怎么了?
太太今天不开心吗?
浑大今天的画风好黑暗,是遇到伤心事了吗?
大大别难过!
直到傅其默的电话打进来,将她从茫然中唤回。
“有痕,”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听来温柔如许,“没事罢?”
短短五个字,如同冲破胸口杂乱无章的棉絮的一道光,所有的悲伤与挫败都有了汹涌而出的理由。
许久未曾哭过的陆有痕,在电话这端,默不作声,泪如雨下。
彼端傅其默敏锐地察觉她的状态不对劲,“不要走开,我马上就来!”
夜半忽来肉丝面(下)
傅其默来得极快。
周末晚间的道路畅通无阻,过江隧道全无日间高峰期堵得一动不动的盛况。
他强迫自己不要超速。
赶到有痕住处,他仅仅用时二十分钟。
老公房的楼道如同上次来时那样,黑黝黝,感应灯照旧是坏的。
他敲响有痕的门,里头隔了片刻,才有略带鼻音的声音应门,“啥儜?”
“傅其默。”他轻声说。
门由内而外推开,女孩子赤脚站在地板上,室内暗沉一片,只有画室的灯亮着。
傅其默走进室内,随手带上门,顺势弯腰取过一双脱鞋,“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