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藏默默看着她,终于很矜贵地抬起一根手?指,往东边指了指。
辛渺一愣,斗金山并不在东边,红红怎么?会去了那边呢?
渠藏解疑答惑完毕,好像已经失去了玩点头yes摇头no的兴趣,还不等辛渺再说些什么?,他?已经冷着脸飘回她的肩头,衣袖一甩,在她耳边发出破空之声,听得她半边身子一麻,人就已经打道回府了。
这个举动算是生气吗?辛渺实?在是摸不着他?的门路,也是一头雾水,但心里一心想着红红,直到?睡在床上了还在忧心忡忡地看地图。
再往东去就是海边了,距离斗金山几十里,也跑得太?远了些。
接下?来两三天,等着消息,红红也还是没?回来,白玉堂担心她着急,但没?想到?她还挺沉得住气,只是显然满腹心事的样子,如此一来,他?也总忍不住记挂着。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一直没?有再来,白玉堂实?在想不出他?们俩能?有什么?事拌住了,干脆就决定下?山去转一转。
辛渺正在马厩里给玉狮洗刷,现在天气一热,玉狮还要天天出去跑,毛发难免在林间?沾上些碎叶泥屑,它又格外有点爱干净,很喜欢辛渺给它刷毛。
“出门啊?”辛渺系着个围裙,正在奋力劳动,脸上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水珠,脸颊粉红,手?上举着刷子想了想:“也行。”
她看了玉狮一眼,说道:“陆小凤还让我给玉狮上马蹄铁呢,那也顺便带它下?去把蹄铁给钉了吧。”
玉狮直立的耳朵抖了抖,打着响鼻调皮地凑上来拱她,舔了一下?她的脸。
白玉堂一笑,辛渺连忙推开它的脑袋,解开围裙:“我去换个衣裳,你等等我。”
女子出门,更衣也是常理?,白玉堂十分善解人意的点点头:“行,你去。”
辛渺偶尔出一次门,顿感高兴,飞也似的跑回房去了。
白玉堂与玉狮面面相?觑,高傲的小马驹和他?熟悉了很多,偶尔也肯搭理?他?了,让他?倍感欣慰。
鞍鞯缰绳等都?在马厩里,白玉堂摸了摸它的脖子:“咱们今天进城去。”
玉狮歪着脑袋看着他?,乌亮亮的大眼睛眨巴两下?,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等白玉堂取了马鞍等物来,它则抗拒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悦地打了个响鼻。
白玉堂不知怎么?的,或许是玉狮表现得太?聪明灵性,他?也忍不住将它当做可以对话的对象,还哄了哄它:“她去更衣了,我来代劳,麻烦你也给几分薄面?”
玉狮显然不满意,又仿佛还惦记他?连日来偶尔投喂的面子情,响了半天,哼唧一声,勉为其难的站住不动了,任由他?给自己套上鞍鞯缰绳,白玉堂一面套绳一面笑,忍俊不禁。
玉狮蓄势待发了,辛渺还没?出来,白玉堂也不催她,往兔子笼前一站,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笼子里的两只兔子。
两只野兔显然已经被养得习惯圈养,吃得浑身滚圆,呆滞地嚼着菜叶子,有一只兔子肚子特别大,白玉堂不由得嘀咕:“不会是怀上小兔了吧?”
他?把笼子打开,往里伸手?,结果?那公兔子像是没?看见似的,自己往角落缩,一点儿也不在乎老婆死活,母兔子没?地方逃,被白玉堂摸了一下?肚子,鼓鼓囊囊的,不仅是怀上了,而且显然不日就要生产。
“……”白玉堂把笼子关上,母兔连忙缩到?公兔所在的角落,结果?公兔子还死守着不动弹,甚至把母兔往外挤,简直相?当无耻,于是白玉堂指着瑟瑟发抖的公兔子说:“你真是不行!”
“什么?不行啊?”
白玉堂一僵,缓缓转过身来,辛渺已经换好了新装,云鬓乌发,花鸟罗裙衣摆蹁跹,湘妃色团花夹缬外袍,广袖翩然,背着手?站在后面,仙逸出尘,颇有古风,像是天宫上的仙娥下?凡了。
她难得穿得这样讲究,偶尔打扮起来,真有点叫人耳目一新,白玉堂就一愣,她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青鸿,飘逸之中?又带着些飒爽的英气,满脸好奇:“你干什么?呢?”
白玉堂支吾一下?:“没?什么?……”不过是欺负一下?她家兔子罢了。
“行了,咱们走吧。”
辛渺将佩剑系在腰上,白玉堂注意到?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裹,散发出一阵糕点的甜香。
“这是什么??”
“我难得进城一次,想着去拜访一个朋友,她之前还说要来找我,一直也没?动静。”辛渺说的是藤颇塔吉,好久没?有她的消息,她还有些挂念。
"原来如此。"白玉堂心里一阵不乐意,这两天辛渺时常烤制些饼干点心,几乎都?是进了白玉堂的肚子,这回要分出去给人,他?反倒还先不高兴了。
但辛渺说了才算,他?没?有置喙余地,只能?在心底暗暗腹诽,那人不知是男是女,听着倒也并不多么?相?熟。
两人牵着马一同往下?走,很快就到?了半山腰,到?了大仙庙,辛渺自然就要去探望探望,照旧的,小和尚总是在庙里,好久没?见她,清闻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