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约在一家咖啡馆,林浅浅找了好久才在地图上找到这个地方,惊讶于为什么明遥比她还要熟悉这里的环境。
她是属于路痴的那群人,刚到国外的时候导航软件是她使用时间最长的app,甚至自己跟地图上的重点重合都找不到目的地在哪,最后烦躁得跺脚,发现要找的店就在自己的眼前。
“小草!这里!林草!”明遥冲着她挥手。
林浅浅站在透明窗外,有些不想认她这个朋友,若无其事走过来之后,旁边有服务员经过,她还要像模像样地问一句,“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有人,请坐。”明遥笑着回答她。
服务员走了之后,林浅浅的笑容就变为了愤恨,“我说了,你不准再这么叫我!”
作为林浅浅在国外的唯一中国好友,她自然是哭天喊地把自己的感情经历在醉酒后全部吐了出来,还要大讲特讲自己三年级的优秀作文。
于是明遥问她,‘所以你为什么不改名叫小草呢,鹿吃草这个意思就表达得更明显了啊。’
林浅浅当时就觉得这人有病。
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也病得不轻,不然不至于会跟明遥玩得这么好。
“好好好,我不喊了。不过浅浅,我有个值得庆祝的事情要告诉你。”明遥压低了声线,“我爸前几天心脏病突发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了,icu住了好几天了,状况非常不妙。”
林浅浅在脑子里翻找记忆,“你前几天不是还在朋友圈发‘祝爸爸新婚快乐,永远年轻,长命百岁’吗?”
“可能……我的祝福没能送到吧……”明遥干笑了下,“我最近已经在找律师了。”
林浅浅无法想象有钱人的脑回路,只是默默赞同了句,“我支持你,变成富婆之后请包养我,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不过还有个麻烦,该怎么把我后妈打发了。”明遥思索了下,“趁着我爸还热乎着,我得让他俩把婚离了。遗产第一继承人是配偶、孩子,但现在第一顺位必须只有我一个人。”
林浅浅的脑子开始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豪门言情来,又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又不是自己的事情,她现在只想着怎么把鹿吟重新泡到手。
“你后妈呢?”林浅浅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敷衍。
“还没回国,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联系不上?为什么?”林浅浅问。
“她帮我把我爸在外面养的那些孩子都清理掉了,现在跟我玩失踪。”明遥明显着急了些,“她该不会是想一个人把遗产独吞了吧?”
林浅浅的眼睛微微瞪大,“杀人是犯法的。”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只不过她怎么处理的我都不知道!”明遥表情凝重,“早知道应该在国外的时候跟她时刻保持联系的,她居然没跟我爸一起回国……”
“你确定你能赢得了她吗?”林浅浅有时候觉得明遥属于那种人傻钱多的大小姐,脑子甚至还没她好使。
“那必须啊!你得对我有信心知道吗?”明遥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就等我的好消息,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什么。”
“房子也行吗?”林浅浅问。
“你怎么不认我当姐姐,让我把遗产跟你五五分啊?”
林浅浅也不稀罕,“谁要认你当姐,我又不是没有姐。”
两个人随便聊了些,林浅浅就看见手机的招聘app上发来几条通知,都是委婉拒绝她的消息。
按理来说,林浅浅出国镀了金,找到工作是很容易的。
但她想要找通勤时间短的,不加班的,钱多钱少无所谓,顾得上基本花销就好,最重要的是老板别太脑残。
她的要求一降再降,这已经是底线了,但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
面试这几天也跑了不少家,林浅浅已经开始头疼,为什么国内的就业行情这么差!
外面的太阳那么晒,她的皮肤又很敏感,每次都不敢想象自己在面试官面前坐下的时候,自己的脸被晒得多么红。
哪怕她涂了厚厚的防晒,照镜子时也发现自己开始变黑了。
“有家新媒体公司你要不要去,最近很缺文案。”明遥给她指了条明路。
“不要,我不要在熟人那里上班,我只想混一天是一天,被老板骂的话我尴尬你也尴尬。”
林浅浅在国外为了能顺利毕业,硬生生逼着自己努力奋斗了四年。
她终于毕业了,可算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变成一条咸鱼苟活了。
但现实总是不尽人意的,她找不到理想的工作。
“是个创办没有一年的公司,那老板我就聊过几次,是个家里有点钱开了个公司随便打发时间的女生,跟你一样喜欢混日子。”明遥把公众号的招聘信息推送给她,“我看她们也挺摆烂的,主要是搞宣传比较多。”
林浅浅随手翻了下公众号的软文,“发的这么杂怎么会办起来呢?又是美食又是风景又是探店的,中心主题都没有。”
“感觉是按照老板喜好来的,哪几天对什么东西新鲜就去发一发。”明遥说,“我就是看到了发给你,去不去你随便嘛。”
“我想想再说。”林浅浅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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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夜里惊醒,额头上沁出冷汗。
鹿吟躺在漆黑的房间里,掌心冰凉。
她梦见少女半躺在她身下,哭着喊她‘姐……’,面颊红润,像艳丽的玫瑰,有着不属于少女的鲜红,但她却像是失去了听觉一般在她身上留下数不清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