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萧时衍又在拾翠宫歇下。
次日休沐,连带着皇帝也懒倦起来,随着凝霜一块午时才醒。
用过午膳,凤仪宫那儿送来账册,为的还是东巡之事。
拾翠宫难免炎热,两人倒是换到御花园一处凉亭,萧时衍在悠闲画画,她在这儿辛苦看账本。
东巡规模浩大,住处却成了难事,萧时衍万金之躯,自然是住不得那些个驿站。
这也本该是吏部与工部所操心之事,不知为何,皇后却要她拟一个章程出来,最好能直接解决此事。
又要省钱,又要让萧时衍住得好。
完全是在为难人。
萧时衍见她坐着半个时辰了手上的笔也未曾停歇过,还以为是想出了什么法子,结果探头一看,竟在纸上画乌龟去了。
男人有些无奈,只能笑着提点几句:"你可还记得前朝五洲叛乱是因何而起?"
凝霜想了想,她倒是记过这段。
后主荒淫无道,在各处都修建了行宫珍藏美人,一时间民愤激起,纷纷叛乱。
几乎直接导致前朝灭亡。
在战乱中各处行宫虽有受损,太上皇登基后又拆了几座,现如今东处倒是还有两座是完好的。
只是需要修缮。
凝霜立即反应过来:“可如今想要修缮行宫似乎是有些晚了,况且这银两一花出去,层层削减,堰朝虽已经历两代帝王,终究还在修复前朝灭亡时带来的损伤,这般一下去,百姓反而没休养好,又被抓去当苦力去了。”
萧时衍:“那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可不在嫔妾,问题是陛下怎么想的。”凝霜笑吟吟道。
他能怎么想。
萧时衍微微挑了挑眉。
“如今前朝为了您东巡的事情争执不断,终归在于您是皇帝,既不能失了身份,也要为名表率,铺张浪费。”凝霜说道。
“若是您不介意,这东巡一路过去沿途世家贵族藩王倒也不少,一来解了燃眉之急,二来又可以视察各处藩王有无二心。”
“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时衍:“你倒是想得轻松。”‘
法子是可行的,可实行起来还是会碰上一大堆麻烦事,若有人趁机刺杀,或有人为了奉承媚主有意搜刮民脂民膏供养,都是个难题。
凝霜眼眸弯了弯:“那陛下东巡是为着什么?不还是因为南阳公近日有些异动。”
倒也确实,但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南阳公,而是为了他的父亲、先太子萧岳。
“还不如就此打他个出其不意,若大张旗鼓驾到,反而会激起南阳公警惕之心。”
萧时衍还是略微有些不赞成:“太冒险了,你恐怕还不知晓为何先太子会如此怨恨我们吧。”
凝霜愣了一下。
先太子和太上皇……这对父子纠葛不就是,父夺子妻么?
名声虽说难听了些,但凝霜却不觉得怎么样,毕竟当初沈太后还只是个未婚妻呢。
萧时衍看她的样子,略微不快:“连你也听信了那些传言?”
难……难道不是吗?
他嘴角一挑:“这是说来反倒是朕多嘴了,反正别信……昔日我母后被人设计,被山匪掳走,幸而得父皇所救。身为母后未婚夫,萧岳毫无作为,还转而嫌弃她名声毁了,娶其他女子为妻,没多久就儿女双全,倒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