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擦到伤口时,还会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以此来判断他有没有被自己弄疼。
“我杀了人。”祁憬笙忽然戏谑着开口,一只手攥住了范卿洲的腕骨,一点一点,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的心口上,“小师叔,你要杀了我,替天行道么?”
范卿洲平静的盯着他看了两秒,又开口问他:“为何?”
祁憬笙挑了挑眉:“我怎知小师叔你为何要杀我?”
范卿洲放弃了跟他正常沟通,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他看着范卿洲被自己气走,唇角微勾,心情十分愉悦的得出结论——
小师叔舍不得杀他。
伤口逐渐恢复,祁憬笙被这微微的刺痛逼的睁开了眼。
他想起前世自己刚占了檀贺宫时,沐栀青曾握着剑,恶狠狠的说要把他这个白眼狼亲手挫骨扬灰。
但他那时的灵力早就比沐栀青高了百倍,故而在沐栀青将这话说出口时,如同今生给他立下威压的徐万臻一样,他把沐栀青逼的跪了下来。
后来这一幕被刚清醒过来的范卿洲瞧见,他拖着还没好的伤便身形单薄的站在他面前。
他在护着沐栀青。
他觉着自己会伤了沐栀青,所以要替沐栀青挡在自己前头。
那是时他很想告诉范卿洲,他想说他不会对沐栀青动手,但他看着范卿洲陌生的眼神,几度张开口,最终却也是欲言又止。
他想,小师叔不信他也是应该的,毕竟谁会觉得将自己修为尽废之人会突然大发慈悲,在被旁人指着鼻子骂了以后还让他安然无恙?
只是他依旧觉着心口发闷,委屈不甘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袖口下虚掩着的手死死扣着掌心。
…这样也好。
与其他解释后依旧被范卿洲误解,倒不如一开始就将错就错,如此一来,他还能同范卿洲多说上几句话,甚至被范卿洲…低声下气的求上几句。
于是,满天飞雪下,他看着范卿洲单薄的身影骤然嗤笑一声。
“范侍从,他以下犯上,你说,本尊该怎么罚他好?”
沐栀青浑身紧绷,听到他这话气的提起剑想同他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不等他出手,就被范卿洲拦住,他唇色发白,整个人清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被风吹倒。
“…是我管教不周。”范卿洲说话间带起一层白雾,随后那白雾化成了水,挂在了他纤长的眼睫上,引得他视线模糊,“若要责罚,便罚我吧。”
伤口上的伤被风雪冻的愈发疼痛,范卿洲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挡在沐栀青前面。
那时他罚范卿洲什么了?他思量了半天,最后只记得范卿洲被他折腾的彻底昏睡不醒,但有他渡的灵力,范卿洲又只能那么疼着,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