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则将扯呼往里抱了些,这雨来得凶猛,若是没遮挡,面上必然被打得麻。
雨大,人便慢,事情却缓不得。
满满加快步伐,总算远远看到西巷和北巷岔路口的那棵大树,雨打叶落,秋意凋零,总归还算个标识。
尽力避开些西巷大大小小的水坑,满满却越走便越觉得不对劲,直到与一处小巷擦肩而过,被迫见识了一把从侧方劈出的铁尺,她才后知后觉地现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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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铁尺来得突兀,满满避闪不及,踉踉跄跄间一脚踏进水坑,泥水齐齐高溅到脸和衣服上,留下污浊的水痕。
扯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懵,只来得及擦了擦脸上的脏水,就见窄小的巷子里,从四面八方涌出好几个捕快,各自拿着铁尺,齐齐对准她和满满。
术法动不得,府衙亦不好胡乱交代,满满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比这雨声还要噼里啪啦。
见他们又要攻上来,满满急忙开口问:“未有作奸犯科之事,诸位为何拦我?”
“外乡人?”许捕头的抬眼看着她,没有丝毫退步:“先把娃娃交出来。”
“府衙官差,竟行当街抢人之事!”满满抱紧扯呼,沉着脸:“视吴国律法何在?”
“见你懂些律法,我好意提醒你。”许捕头轻嗤一声:“吴国律:拐一子,杖八十棍,罚三百银,边境苦役,死亦不得归。”
满满和扯呼对视一眼,总算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于是扯呼连连摆手:“这是姑姑,不是人贩子!”
“姑娘若真是这孩子的姑姑,就请卸了弯刀,随我等到府衙走一趟。”扯呼虽如此说,但许捕头见惯了人贩子的各种话术,还是将信将疑道:“若是无误,自当放姑娘归家。”
满满退后一步,迟疑半晌还是不愿意:“我现下还有急事。事忙完,我定然自到府衙走一趟,向诸位证明我不是人贩子。”
这下不光许捕头,就连围着的几个捕快看满满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脸上不约而同的挂起如出一辙的冷意。
满满无奈:“我所言千真万确!”
见他们不为所动,满满看向扯呼,头疼的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若我把扯呼给你们,你们带到府衙,今日我定然来接她,也一道证明我并非人贩。”
许捕头没话了,铁尺在手腕活动一番,率先对着满满攻了上去。
满满赶紧避开,见其他捕快也跟着打上来,咬咬牙,蹬上墙一个借力,一脚把许捕头踹开。
接着又迅把扯呼放到地上,伞也塞到她手里,捡了路边一把破烂的扫帚就和一众捕快打了起来。
越打满满越不痛快,天上的雨水全砸在身上,地上的污水也四处飞溅。
手上不能下死手,只敲敲手腕又打打膝盖,并不伤人不说,还把这些捕快的气性给逼了出来,愈勇猛。
好几把铁尺直逼面门,几乎贴着脸扇过,满满险险避开,如此总归不是事。
于是满满了狠,扫帚接了几个攻势,乘机夺了一把铁尺,拍背将其中一个捕快推开,又旋身用腿一压,将另一个捕快砸到水坑里,紧接着弃了铁尺,拳拳到肉,将人在巷子里打得七零八落。
没人阻拦后满满跳上土墙,现扯呼早被另一个捕快抱走远离这修罗场,就着雨沉默半晌,满满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用麻的手指着自己后知后觉的问:“你们方才跟越大人说的人贩子……是我?”
在他们吃人的目光里,满满心虚的品出事情的真相。
白夜不是人贩子,他没打算动西巷的娃娃。
事到如今,满满只得扯着嘴角干笑,硬着头皮看下头的许捕头:“我如今无事了,现下就可到府衙走一趟。”
许捕头按着被满满踹了一脚的胸口:“请姑娘卸了弯刀。”
满满老老实实的跳下来,取了弯刀递给许捕头,擦擦水正待说些什么,就听得前方有人吵吵嚷嚷的喊:“抓住她!”
满满回头一看,身后除了捕快再无他人,待她回头,两把铁尺迎面而来,最终架在她颈间,凉意直逼秋霜。
满满:“……”
许捕头连忙扭过头去,见是越大人亲自到来,正欲禀报,就听得越大人同他说:“此女恐与纵火案有关。”
听到这话,许捕头面色古怪的看了满满一眼,见她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不由得悄声问:“大人确信吗?”
“既有疑,便当审问。”越大人的胡须被风吹得颤了颤:“我方才观她,大雨滂沱里竟带着娃娃出来看热闹,面上对这火却毫无怪异之感,纵然不是纵火之人,恐怕也略知一二。这纵火案来得奇,若无结果,官城百姓恐日夜难安。”
许捕头点点头应下,斗笠上的雨水弄湿越大人的衣服,他只得赶紧退开些,走到满满面前瞧着那两把铁尺:“姑娘当真不逃了吗?”
满满脸上全是雨水,头也不自觉地凝成一股股,本想摇摇头,却在感受到冷冰冰的铁尺的一瞬间选择说话:“我非人贩,亦未曾纵火。此番去府衙,只为协助诸位抓捕案犯,并非因我有罪在身。故此,我定然不会出逃。”
许捕头拿着她的弯刀,不评其中真假,只对着架着铁尺的捕快朱四和高福道:“她并非案犯,卸了铁尺,带她和那娃娃去府衙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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