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寻无果,苏绵在院中发了好大脾气,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苏老夫人,
护国寺这段时间可住了不少勋贵,念着苏家名声,苏老夫人赶紧起身,带着丫鬟去苏绵院中,
隔得老远便能听到打砸声和哭泣声,
瞥见院子周围悄悄来打探消息的丫鬟婆子,苏老夫人脚步越发急切。
可真是丢脸丢到外面了!
“闹什么!!!”
吩咐下人将大敞的院门关上,苏老夫人黑沉着脸,拐杖在青砖地上杵得砰砰直响,
“绵丫头!还不赶紧住手!寺庙乃清修之地,你在此打砸成何体统!”
“祖母!”苏绵举在头顶的瓷瓶缓缓放在胸前,一句祖母喊得心酸不已,
这般可怜的模样,看得苏老夫人呵斥的声音软了下来,撇开丫鬟从苏绵手中夺下瓷瓶,威严道:“好端端的,怎么发这么大火?可是有下人忤逆你了?”
“祖母,阿绵心里苦!”
苏绵举起帕子拭泪,腥辣的气味一冲,豆粒大的眼泪顺着长睫滴落霎是可怜,
“您进来瞧便知晓了。”
祖孙二人进屋,房门合上,苏绵取下面具哭诉道:“孙女前些日子听说京中善于治脸的神医,着人请了过来,眼见着刚有些效果,神医突然不见了!"
苏老夫人头一回见着苏绵面具下烧伤的脸,
乍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昏暗的光线中,冷白的肌肤上盘横着深红色的凸起伤疤,像是土地里的蚯蚓被钉在脸颊上,
“您瞧,神医药材不够便先用了一边,只是两三日,伤痕瞧着就淡了很多,”
苏绵指着右边脸颊,哽咽:“孙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
苏老夫人眯着眼细细对比,果真看出了两边的区别,浑浊的眸子掠过一抹精光,
若是苏绵的脸真的能恢复,对于苏家来说简直是一大喜事!
“绵丫头只管放心,祖母纵使将京都翻过来也要将那位神医找出来给你治脸!”
苏老夫人心疼地将面具替苏绵戴上,急忙招呼丫鬟磨墨写信,让人赶紧送下山给苏崇文,
“祖母真的让人去帮苏绵找神医了?”
“是,给老爷送信的人已经下山了。”
苏毓婉听着丫鬟回禀,将目光重新落在妆台上的玉罐上,
淡粉色的油膏散发着浓郁香味,
玉嬷嬷始终有些担心:“姑娘,您确定要用那人的药?”
“可不用又能怎么办?”
苏毓婉苦笑着拿下面纱,整张脸红肿得辨别不出原本模样:“让护卫将那人看牢了,决不能被苏家的人发现。”
“您放心,那个地方绝对安全。”
苏毓婉想到神医那张童颜鹤发的面容,
心一横,拿起玉片挖出一小坨香膏放在掌心,对着镜子细细涂抹。
刚涂上,原本刺痒发烫的脸瞬间清凉得像是浸在冰水中,钻心的痒意也跟着减轻许多,
捏着玉片的指骨紧张到泛白,苏毓婉回想着神医叮嘱的步骤,将药膏涂满全脸后,用细棉布盖在脸上,再用药汤蒸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