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御不说话了。
就那样阴沉沉地看着她。
他这样的眼神最让人不寒而栗,让俞淅一晃幻视那会他们刚见面。
不过俞淅也并不回避,耸立着脖子直视他。
俄顷,邰御终于又开口了:“加个屁。”
俞淅皱眉推开他,“你别这么和我说话!”
“你指望我怎么和你说话?”邰御难得如此尖锐地和她斗嘴,“像唐良生那样脸红成猴屁股,声音比蚊子还小来和你说话?”
俞淅简直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人身攻击人家,“唐良生怎么惹你了?你干嘛这样说他?”
邰御不屑:“你管他怎么惹我?护他护得这么厉害?”
俞淅发现几天没和他说话,她还是没法跟他沟通,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这发什么神经,但她要走,邰御还是不让。
她现在的状态就是留下来又生气,走呢又走不掉,所以这双重的悲愤加在一起,让她大脑无力再思考,干脆选择口不择言。
就脑子一热,叫了出来:“你别这样拉拉扯扯的,不然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不清不白呢!”
邰御盯着她怎么就那么容易红起来的脸,忽地笑出了短促的一声,从善如流:“我们清白?”
这四个字跟着寒气一起不偏不倚地钻进俞淅的耳朵,激灵从耳根延申到大脑,把她刺得瞪大双眼,“我们怎么不清白了?你——”
邰御:“那你那天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回答?”
那天是哪天,他们都心知肚明。
俞淅不说话了,也没力气再挣扎了。
她发觉自己好像一直在想要一个证明,证明养母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的,证明邰御帮她是因为……
总之种种种种,都是她懦弱的表现。
她总是太无力地想要抓住什么,来验证她具有一定的分量。
她压根不想哭的,而且就算哭,那也是待会回到寝室自己一个人哭,完全没想过要在他面前哭。
但不知怎的,那眼泪就是不受控,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完全不听使唤。
成心想让她难堪。
邰御看着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一阵无力感也跟着后面汹涌。
说白了,他有什么必要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揪起她脖子上的围领,胡乱地往她脸上揩了两下,动作粗鲁,但实则力道极轻。
“明天下午三点,带你去中医那拿药。”
这就是他今天晚上的最后一句话。
寒风吹着,他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