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那边,萧沉砚抄了一夜的心经,百岁快步进来,伺候他梳洗,一个劲憋着笑。
“她醒了?”
“嗯,王妃正在用膳,红姐问王爷您要不要过去。”
萧沉砚颔首,心道她今儿起得倒是早,本准备过去用膳的,但看百岁那憋笑的样子,问道:“你笑什么?”
百岁咳了声,小声道:“听说王妃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成了乌眼鸡,正在闹脾气。”
乌眼鸡?
萧沉砚脚下一顿,后知后觉。
他就说昨儿把她送回去之后怎么一直安静到现在,敢情她是一直睡到现在,难怪今日起这么早。
“罢了。”萧沉砚调转方向。
百岁诧异:“王爷不去和王妃用膳了?”
“今日天气不错,宜看热闹。”男人声音如常:“去上朝好了。”
百岁愕然,一时分不清自家王爷是真要上朝去看东宫的热闹,还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热闹’,所以躲出去的……
恶狼已至,蠹虫将死
朝天殿。
文武百官争执不休。
太子一意孤行要即刻处死云后行与王生一干人等。
大理寺却上奏,暂缓云后行死刑,重查镇国侯谋逆一案。
“荒唐!那所谓的认罪书真假难辨,即便是真的,又如何,无非是云后行罪加一等。”
“镇国侯府当年在北境战败,致死十万将士身亡,本也该以死谢罪!”
“好一个以死谢罪。”谢疏一身绯衣出列,冷睨向谏言的吏部侍郎:“若非云后行拖延粮草,延误军机,岂会使十万忠骨战死边疆。”
“镇国侯府满门忠烈,忠骨蒙辱,此事若不彻查清楚,岂非寒了满朝将士之心。”
“吏部侍郎此言,大有亡我大雍之心,实乃奸佞!”
吏部侍郎脸色骤变:“谢疏小儿,你少出言栽赃!那认罪书被人抛洒得满城皆是,其中摆明有鬼,区区白纸黑字,如何算是证明,你大理寺就是这么断案的!”
“白纸黑字做不得真,若是云后行亲手写下的血书呢。”
谢疏声音一出,满朝皆静。
坐在殿上一直揉着眉心的太子也睁开眼,神色莫测的看向下方。
谢疏自怀中取出血书,太子眉心一跳,小太监快步取来血书呈上。
太子只扫了几眼,确认的确与市井里传出去的认罪书内容一致,心头怒意又涨了几分。
他看向谢疏:“谢少卿,这血书既在你手中,为何不早早交于朝廷,京城中的那些认罪书,也是你所为的不成!”
谢疏握笏垂首:“殿下明鉴,臣昨夜才从出云观返京,此血书乃是入城时,被人系于箭矢之上射来。臣拿到此血书时,身旁还有龙威军可作人证。”
太子眼角一跳,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征西大将军霍毅。
也就是说,这封血书,武官一脉怕是全都知情了。
“霍将军,谢少卿之言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