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河,你这个没出息的废物!”
“老子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你却没进轧钢厂,你让老子的脸往哪放?”
“就你这怂样,还敢喝酒,我打死你个扫把星!”
碧水轧钢厂的家属院,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咒骂。
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酒瓶、碗、杯子等东西,玻璃碎渣撒的到处都是。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打着酒嗝,摇摇晃晃,指着一个地上躺着的年轻人骂道。
年轻人同样满身酒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长发絮絮叨叨骂够了,摇摇晃晃倒在破旧的沙发上,拧开了收音机,不久睡着了。
几分钟后,躺在地上的刘江河似乎醒了,非常艰涩的想要睁开眼睛。
脑袋昏昏沉沉,嗓子里像冒了烟儿,他胃里火辣辣,有种想吐的感觉。
尝试了几次,他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又破又旧的屋子,屋子里的墙皮脱落了好多,桌椅板凳又破又烂,地上烂糟糟的一片。
“我不是在楼顶喝酒吗,这是哪儿?”
迷迷糊糊间,墙上的一张半新的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海报上油印着一片向日葵,金黄金黄的,向着太阳,上面有几个粗体的艺术数字:1996。
1996?
刘江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踩着玻璃渣子,走到海报面前。
海报的版式很古老,比较模糊,印刷比新社会的海报差远了。
这里是老屋!
他好多年没回来过了,咋到这里?
“听众朋友们,今天是7月19日,第二十六届奥运会今天在亚特兰大开幕,我国体育健儿……”
这时,收音机里的一段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二十六届奥运会,亚特兰大?
刘江河脑海里轰的一下,第二十六届奥运会不是1996年就召开了吗?
循着收音机看去,他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刘长发!
啊?
老刘不是早就喝酒喝死了吗,怎么还活着,而且变得这么年轻了?
看来心情不好就容易喝醉,竟然会梦到这个酒鬼,真是晦气。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朝沙发看去。
刘长发还是四十多岁,腿上套着一条蓝色大裆裤,上身是一件红色的背心,胸口还补了一小块!
我靠!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江河一个机灵,酒被吓醒了大半。
踉踉跄跄,他找到了洗脸架上的一块镜子。
镜子的边框是木头做的,红漆早已斑驳,露出了原木的颜色。
镜子里,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眼里布满血丝,脸上还有五个鲜红的指头印。
上半身是一件灰布的半袖衬衫,下半身是一条土黄色的的确凉裤子,脚上是一双黄胶鞋。
“这是我?!”
刘江河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瞳孔骤然紧缩。
啪啪——
他扇了自己两个耳刮子,又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但一切都显得这么真实。
***,这是……重生了吗?
他发疯似的,翻找到了墙上的挂历。
7月19日,1996年!
亚特兰大奥运会的开幕式的日子!
他对这一天记忆深刻,因为这一天是他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