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终于可以百分百确认了。
那个洞穴,确确实实通往了“现实中不存在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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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寐以求、寻找至今,过去只在幻想故事里才得以一睹的怪异之物,是真实存在的!
过去我无数遍地想象过自己终于证实这件事情的情景。而现在,我终于用自己的双眼验证了怪异之物的存在,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若狂。
并不是因为我害怕了,或者我对于不可思议事物的热情在这种关键时刻突然退潮了。我想,我现在产生的这种情绪应该具有相当的普遍性。
据说很多人在突逢剧变之际反而不会表现得像是电影里那么夸张。例如,突然得知自己彩票中头奖的人,或者说是得知家人事故死亡噩耗的人……他们也不会一下子大喜或者大悲,而是必须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消化过于巨大的事实。
如坠梦中——或许这才是最适合形容我现在心境的词语。
我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的双脚是否好好踩着地面。
今天对我来说是人生中格外重要的一天,就连这种两脚悬空般的感受都是如此珍贵。如果可以,我真想要多多沉浸在这种梦幻般的体验里。
但是,我必须尽快找回自己的正常思考能力。越是面对怪诞诡异的事件,越是需要清醒的头脑。恐怖故事里面不少角色都是在忘乎所以之际死去的,我可不想变得那么逊色。
况且接下来我必须严肃面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既然长安所言为真,麻早主张自己是“扫把星”这一说法的可信度也就连带上升了。而如果麻早真的会给身边人招来灾祸,那么这种恶劣影响是否会波及到“身边人的身边人”?
也就是说,长安之所以会遇到怪异事件,会不会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我遇到麻早是在昨晚,而长安遇到怪异事件则是在前晚,从时间先后顺序来看,长安的经历与麻早的招灾体质并不构成正常的因果关系。但是涉及到怪异,就无法以一般常识对待,也必须把倒果为因的可能性考虑在内。
即:因为我在昨晚遇到了麻早,所以长安在前晚遇到了怪异事件,而其目的就在于,他要在今天响应麻早的招灾体质,把我卷入怪异事件——这种离奇的因果关系在怪异的世界里说不定也是成立的。
如果是这样,我应该如何处理与麻早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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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那个洞穴所在的房子里。长安正拿着手电筒站在洞口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照,似乎生怕从里面会突然钻出来什么怪物。见我回来,他总算是松了口气。我这会儿也差不多理顺了自己的状态。
“对不起,长安。”我叹息,“或许是我牵连到你了。”
“怎么了,突然这么说。”他错愕。
“之后我会向你解释。”对于如何处理那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现在还是先集中眼前的问题吧。”
闻言,他便不再多问,也跟着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洞穴上。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我看清楚了阶梯下方的场景。下方的空间只有三米多深,底部是灰色混凝土地板,看着确实很像是个地下室。
我一言不地观察着这个洞穴。
在意识到这个洞穴的自然属性之后,它对我来说就具备了无可阻挡的吸引力。就好像是把盛满水的浴缸的塞子拔掉,然后默默地凝视水旋转着被吸入那黑暗的洞穴里一样,似乎就连自己的心也要跟着流入洞穴之下了。
在心里品味着这种魔性的感受之余,我又上前了两步,想要再凑近点看看。
突然,我的胳膊被人从旁抓住了。转头看去,是长安,他抓住了我,并且露出了罕见的严肃表情。
“你想要下去?”
“这不是当然的吗?”
要说我不想下去看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瞠目结舌地说:“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我可不是为了让你下去而找你过来的啊。”
“你都把我喊到这里来了,我怎么可能不下去实际调查一番呢?”我先是反问,接着恍然大悟。
对了,从我的角度来看,遇到怪异事件不去亲力亲为从里到外翻查个底朝天是不可能的,我认为其他人肯定也会这么看待我。而不用说,长安作为我的朋友,肯定也对我的习性了如指掌。
但是这次不一样,长安大概是因为自己先经历了这起怪异事件,对其先入为主地产生了“这个洞穴不能进”的第一印象,然后在将其告诉给我的同时,无意识地把自己做的判断移植到了我的身上——他根本没想到有人会产生下去看看的念头。
“放心吧,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鲁莽。就算是想要下去,也不会现在立马就下去。”
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利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他的视线,操纵“萤火虫”飞到了洞穴之下。
但是,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
当“萤火虫”进入洞穴之下——进入到那片“现实中不存在的空间”之后,我与“萤火虫”之间的精神性联系就此中断,“萤火虫”本身也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一样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