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伤了怎么不处理?”
他的语气沉了几分?。
顾清宜咬唇,抬眼看?他,那抿起来的薄唇透出男子几分?不悦。
“。。。。。。方才我想?着修剪一下开败的花,不小心被剪子扎到了,还?没来得及去处理伤口。”
顾清宜咬唇轻声解释。
但不知男子听没听进去,钳着她手腕的温热手掌未曾松懈半分?,知道他不悦,顾清宜也不敢挣扎,竟就这样由?着他握着。
裴霁回垂着眼,小心的将那嫩绿的软绸绢帕拿开,渗了血又干的地方粘在了伤口上,他不敢用力上撕下绢帕。
“还?愣着作甚?快些去拿些热水和伤药过来。”裴霁回有些不悦的扫了眼干站在一边的半春和半夏。
两人从裴霁回这亲密的举动中回神,连忙进屋拿伤药。
“只是小伤,不必这么麻烦,嘶——”她后半句没说完,就疼得抽气。
裴霁回乘她不注意的时候,骤然撕下沾着伤口的绢帕,疼得她眼角不自觉的溢出些泪花。
“绢帕不干净,得拿下来才好上药。”裴霁回看?着她眼眸变得水汪汪的模样:“。。。。。。很疼?”
这般轻的嗓音,犹如亲喃,顾清宜从未见过裴霁回这样已经?称得上温柔的神色和语气,心底有些怪异,不怪她多想?。
“现在不疼了。”
下一瞬,手腕处的温热移开,裴霁回松了手。
他坐在了顾清宜身侧的石凳上,接过那未曾打?开的竹筒信,手指宽的纸条被他展开:“知道你着急,这是我方才接到的消息,原本按照大理寺寻常的流程,也该是等到两日后这消息才能送到圣上跟前,但宣安王世子的斥候在列,将消息提前送来了。”
“。。。。。。提前送来?”顾清宜愣住,连手上的伤口疼痛也忽视了。
“估计今日夜里?,安州两位皇商联名写?的陈罪信就会送到圣上跟前。”裴霁回出声道。
“那、那事情还?是来不及。。。。。。”明?明?昨夜还?抱有一丝希望,一旦送到了圣上跟前,按照流程,父亲很快便会被提官待查。
裴霁回语气沉稳,无端让人信服:“你别急,我既然来找你了,定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你觉得此事可行,我午后便进宫面?圣,只要你能保证,那霍夫子能拿到剩余那三人中的账簿,此事便可解。”
“能。”顾清宜肯定道。
不怪顾清宜这么肯定,因为霍夫子的丈夫,就是安州的皇商之首。
他能到天子近臣,其实最读得懂圣心,如今安州早已不复往日繁荣,顾阑又失踪了生?死未卜,作为天子,裴平没道理还?追着安州不放,将顾阑撤职调查,反而会寒了忠臣心惹得闲言碎语。
何况,这些证据来的太过凑巧,实在像急于撇清关系,嫁祸在一个生?死未卜的人身上。因此,只要顾清宜能及时拿出证明?顾家清白的证据,即便是裴平,也愿意多等她一日。
两人脚步声传来,顾清宜抬眼,见半秋和半冬各自端了热水、伤药和干净的绢帕过来。
顾清宜侧身,准备想?让两位丫鬟为她清理伤口时,手腕再次被拽住。
“放好便退下罢。”男子冷声吩咐。
半秋和半冬齐齐脚步一停,眼前明?明?是那霁月清风的大公子,如今却举止亲密的握着她家姑娘的手腕,半秋抿唇,方要开口却被半冬了拉了一下手腕。
半冬及时出声:“是。”
她将手中的伤药等物搁在石桌上,又从愣神的半秋手中接过热水,一并?放在一处,她看?着两位主子之间好像有些亲密又不好打?扰的氛围,拉着半秋退下了。
待走太远了,半秋甩手挣开:“半冬姐姐,你方才拦着我作甚?方才、方才大公子和姑娘实在有些过于亲密,委实不像是寻常表兄妹的气氛,姑娘才退了婚,但大公子心机过于深沉。。。。。。”
“你是当真糊涂啊。”半冬伸手戳了戳她:“你当姑娘是傻子不成?若是姑娘感觉到了冒犯,何须你出声提醒?”
方才瞧着那情形,虽然说不上你情我愿,但姑娘明?显不排斥。
才入八月,秋天的影子就明?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