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差不多,”柏青舟点头笑道,“恭喜,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温言你的任务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温言有时候难免觉得柏家人都是比较神奇的“动物”。
明明刚出了那么惊险的事,柏青舟竟然现在就能为别的事情笑出声。
……甚至还有空“恭喜”他的任务时间到了。
“温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柏青舟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抬眼看向对方,“就当再帮我这位身体不便的可怜人最后一程?”
“……别这么说,”温言偏过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他还是没能在短短几天内适应柏青舟这种说话方式,“小事而已。”
“那可真是多谢了。”
温言对此不置可否,而是重新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把快要干涸在脸上的血迹,又四下望了望,抬手整理好衣摆后,还顺带拍平了一部分的衣袖褶皱。
柏青舟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言迅速做完了这一套动作,才等到对方将手放到他的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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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尘骑在马上,挥了挥手中的长刀:“少爷,今天打得太爽了!”
“注意看路。”望洋有些无奈地拽了一把对方的缰绳,“等下要是被石头绊倒滚下去你就老实了。”
“爽吧,爽就对了,”柏平昀跟在众人身后,仰头哈哈笑道,“你们未来遇到任何难打的情况,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要记得回忆起这份心情啊。”
“是,大帅!”
柏清河一个人骑着马走在最前方,听着众人在身后叽叽喳喳,却实在难有心情加入他们的话题。
他低头望向自己牵着缰绳的手。
……这双手到现在都还在兴奋地发抖。
柏平昀那老头从山上下来后只给了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去熟悉军队里的情况,又逼着他在强压下通宵达旦才想到了奇袭路数,使得他根本抽不出空去想些有的没的,更遑论紧张这种情绪。
后来站上战场,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面前便是一排又一排的恰达勒战士,他面对着乌汗,只剩下一腔沸腾的热血,只想着……要赢。
每一个人的性命都弥足珍贵,他要伤亡最少的赢。
直到现在,他的大脑才总算是得了空,有了几分“战事大捷”的实感。
“少爷,你这次回去是不是就能拿到赏赐了?”望尘夹着马肚子,快步行进到柏清河身边,“说不准还能被封个将军什么的?”
柏清河这才敛了心神,呼出口气,摇头道:“不会。”
望尘不解地追问道:“为何?”
“将军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得的,那老皇帝才不愿意就这么将兵权一代代地放手出去呢。”柏平昀也跟了上来,给望尘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解释道,“这臭小子想要真正拿到兵权,还早着呢。”
“怎么这样?”望尘立马有些愤愤不平了起来,“兵权就该放在有能力的人手中,才能真正被用于保家卫国啊。”
“哈哈哈,你说得对,”柏平昀拍了把望尘的背,大笑起来,“所以这不是正在让他变得‘有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