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此信虽极力模仿祖父笔迹,却无法模仿祖父的心境。信中没有避讳祖父双亲的名讳,民妇的高祖母与高祖父名讳中各有一字,几次出现在信中,却都未增减笔画或用旁的字替代,以作避讳,可见模仿者终究只能模仿其形而已。”
汝王站起身,缓缓走了过来,问道:“哦,是哪两个字?”
黎半夏作为后辈,自然也要避讳,无法直接说出高祖父母名讳中的字。
她指了指信中的一处,道,“这个字,还有这两个字。”
汝王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皇上,帮忙解释道:“是珍字,还有华字。”
顿了顿,他又将自己手里的那封信拿出来瞧了一眼,“巧了,这封信里也有珍字,也未避讳。”
沉默良久的襄阳侯这才开了口。
“那请周夫人再瞧瞧这些信,可是黎相亲笔?”
说着,他将携在身上已久的信件拿出来,递给了黎半夏。
黎半夏一一看过,很快便有了结论。她将信件分成两部分。
“这部分是祖父亲笔,这些是被人模仿栽赃。”
信件呈上了御前,皇上匆匆翻阅,发现那些被划分为模仿栽赃的信里果然都未见避讳。
而被归为黎相亲笔的信里却有避讳的情况,而且风格别具一格——都看不懂。
这些被黎半夏盖章为黎相亲笔的信,字都认识,但是怎么读都读不通。
皇上看了又看,眉头紧锁:“刘大人,这些信是何意,你可有弄清楚?”
刘大人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更是低了下去:“微臣有负陛下所托,目前还弄不清楚,微臣盘问过黎相,他却不愿开口。微臣觉着,这兴许是某种密语。”
皇上猛地一拍案,怒道:“刘青松!你身为大理寺少卿,此案已调查这么长时间,你却一无所知,信件内容弄不明白,信件中混有未避讳的内容亦没查出来。朕要你们大理寺有何用?”
大理寺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
襄阳侯适时地拱火:“微臣不才,这些日子调查走访,对黎相的信件略有心得,这些信件确实是用的密语。在多弥边境,有一些舌人密者,专门为顾客提供信件中转加密服务。”
皇上闻言眼睛一亮,与此同时,也愈发对大理寺不满。
“瞧瞧,襄阳侯才插手几日,竟有这么大的发现。再瞧瞧你们大理寺,真不知道这些年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耽误了多少案件!”
大理寺一干人等纷纷磕头,只恨不得把头直接埋进地里。
皇上又看向襄阳侯:“那你可找到了黎相联系过的舌人密者?这些信如今能否复原成正常内容?”
襄阳侯道:“可。微臣已经抓获了这位舌人密者,对他进行盘问,已获知他当年与黎相的密语约定。”
皇上眼睛一亮:“太好了!密语约定是什么?”
襄阳侯道:“微臣将信件誊抄了数份,请皇上恩准,将这些誊抄信件一一分发给众位同僚,大家一同在殿内剖析信件。”
皇上来了兴致,大手一挥,允了。
襄阳侯走出大殿,片刻后便返回,身后跟着几位端着厚厚一摞的信件,将信件一一分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