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青灰色和服的女佣垂着头,双手在身前交错,恭敬而沉默地带着五条悟和源雉泉朝位于古宅深处的房间走去。
要不是带路的佣人略微起伏的胸口表现出她还活着的迹象,源雉泉甚至以为她不过是一句会活动的尸体。
就算在手术高层的大本营,五条悟依然我行我素,低着头握着源雉泉的手捏来捏去,看上去爱不释手的模样。
源雉泉随他去,在五条悟捏的有些痛的时候还会弯弯手指挠一下五条悟的手心示意他下手有些重。
曲折的石板小路除了打头带路的佣人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暗中观察的视线却从未断绝,隐秘而探询地在两人身上扫过。
被窥视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一些视线落在源雉泉身上时警惕而充满恶意,好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源雉泉眉头紧皱,被那些打量的视线窥视的心里烦躁,握着他的手的五条悟似乎感觉到了源雉泉心里的烦躁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五条悟什么都没说,拉起源雉泉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朝源雉泉眨了眨那双剔透的蓝眼睛。
他想要安抚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有最有效的办法,源雉泉心头的哪点火气瞬间被浇灭了,扯着嘴角忍不住笑起来。
两个人的小动作就像是路边最常见的小情侣一样平常甜蜜,但是落在某些人的视线中却离奇古怪。
咒术师和咒灵的搭配,就像绵羊和豺狼和平相处一样可笑。
“五条悟他真是昏了头了。”
坐在桌后的白发长须的老人厌恶地撇开了头,冷哼着说道。
“这样也好。”另一个老人接着说道,声音宛如指甲刮过黑板一样尖锐嘲哳,他古怪地笑起来:“和咒灵待在一起,他是在自掘坟墓。”
……
直到走到一扇纸门前,带路的佣人才站定。
五条悟抬手正准备拉开那扇障子门,却被身边佣人抬起的手拦了下来。
“五条先生,长老们嘱咐我只有您能进去。”恭敬而谦卑的佣人低声说,话语中的含义显然是在阻止源雉泉踏进那个房间。
高层表现出排斥警惕的意味太过明显,五条悟有些不爽地眯起眼睛,“哦?”
而佣人依然垂着头,恭敬地道:“五条先生,请进。”
五条悟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很快他又笑起来,苍蓝的眼眸纯净透彻,看向源雉泉时用撒娇的口吻道:“泉水,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很快就出来。”
闻言佣人抬起的手这才放下,五条悟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女佣,抬手拉开门走了进去。
敞开的障子门露出门后的真容,黑洞洞的房间好像巨兽择人而噬的爪牙,隐藏在黑暗中的冰冷目光落在源雉泉身上时又被合拢的障子门阻断。
站在门外的源雉泉双手环胸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纸门其实没法隔绝声音,但是源雉泉却听不到里面的声响,那些长老生怕他听到一丝一毫,用结界将整间屋子独立隔开。
源雉泉觉得好笑,虽然他本质上是咒灵,但是从来没有对咒术界有什么不利的念头,但是门后那些咒术界位高权重的长老们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他觉得有些无趣,抬眼数着天上的白云,数着数着又开始走神。
那朵白云像关东煮里的鱼子包,另一朵像可丽饼,刚刚被风吹散的像章鱼烧,源雉泉数着数着就饿起来,表情严肃地想等五条悟出来后就去京都最有名的小吃店里吃东西。
岁月漫长,只有好吃的永恒不变。
只是源雉泉上次来京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京都有什么有名的小吃他也不怎么了解,正当泉水还在烦恼要吃什么的时候,视线落在站在一旁安静的宛如木桩的女佣时,他忽然意识到京都本地人或许才最了解哪里的食物最好吃。
“你好。”
从来安静沉默的女佣朝源雉泉看去,眼神惊讶而警惕。
“请问你知道京都哪有不错的小吃店吗?”
女佣一愣,她像是有些无措,看了一眼源雉泉后又低下头抓着自己的衣袖沉默不语。
她在这里呆了太久了,久到这个宅子里的人从来没和她说过你好,从来没人对她用过敬语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源雉泉出声询问,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座老宅,记忆里那些有着美味食物的小店也很久没去过了。
还是五条悟的出现才打破了这场令人窒息的沉默。
五条悟刚一踏出门就发现面前过于诡异的氛围,五条悟有些不解地抬眉,向源雉泉问道:“怎么了?”
“没事。”源雉泉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女佣,有些无奈的说:“老师,结束了吗?”
五条悟得意洋洋一笑,“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哦。”
乙骨忧太出国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高层甚至都没有过于干涉就干脆利落地同意了这个要求,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因为五条悟。
咒术界的咒术师相对于咒灵来说本就少的可怜,其中出类拔萃的更是少之又少,本来对于每一个有天赋的咒术师咒术界都是报以千万分的小心保护,只是这些保护针对的是归属于咒术高层的咒术师。
一个五条悟已经将高层搞的人仰马翻,而身为五条悟得意门生的乙骨忧太自然而然成为了高层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个能力仅次于五条悟的咒术师不属于高层阵营反而亲近五条悟?
就算当初他们颇为忌惮的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已经被超度以后也不会有暴动的危险,但是这依然不影响高层深夜时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