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初二的时候,我爸车祸死了。”齐岁寒的语气很平静。
高贺蓦然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看着他。
“在他出轨的路上。”
“那……”高贺张了张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更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能说什么。
“小黑吃完了。”
高贺顺着齐岁寒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小黑空空的饭碗,但不知道它又躲到哪里去玩了。
看见高贺眼神空洞,齐岁寒撞了撞他:“别想了,都过去了。”
“这话该我对你说,怎么你还安慰起我了。”高贺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笑,但没能成功。
“不过我觉得,这种事安慰也没有用。劝你忘记,可能还不如让你痛痛快快一次性地倾诉出来,越憋着越会深刻地记得。”
高贺眉头拧了起来:“可是说出来也只是再揭一次伤疤,再怎么感同身受,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有你的这份亲身经历。”
他垂下了眼眸,声音也低了点:“所以我不知道我能说点什么。”
“那我说吧,你听。”
两人走到亭子里的长椅上坐下。
“他们的感情应该是一点点吵没的,我都不怎么能想起来他们和平相处的样子了。”齐岁寒扯了扯嘴角。
“其中一个在家的时候,另一个就会去外地忙工作,都在默契地避免接触对方。”
齐岁寒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听起来和平时说话差不多。
那天是周五,下午的时候齐国涛给温初萍发消息,说他周末两天要出差,周一晚上再回来谈离婚的事。
结果当天晚上七点过,温初萍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他们母子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处理案件的警察。
警察说齐国涛的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他手机导航的目的地是一家在市郊庄园酒店。
整个事故其实就是一次简单的追尾,只是追出了人命。
肇事方也没有逃逸,一直留在现场等警察来,做笔录的全程也很配合,赔偿和判刑事宜都处理的很顺利。
不记得过了几个小时,医生们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他们很遗憾地说病人因抢救无效身亡时,温初萍说不清自己听到这个结果是开心还是难过。
她很早前就想和齐国涛离婚了,但也只是想和他分开而已。
可当得知这个男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揪着疼了一下。
那晚的温初萍是矛盾的,是崩溃的,但她的矛盾和崩溃也只有那一个晚上。
后来她查到齐国涛不止一次出轨的证据,且最早的一个发生在齐岁寒两岁的时候,她只剩下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