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把刀的刀头一尖一圆,都是切鱼片的工具刀。
尖刀名叫柳刃,刀身细长,长约三十厘米,刀刃非常锋利,因为生鱼片对切割精度要求很高,比如切金枪鱼等肉质较厚的鱼时,锋利的柳刃可以切出薄如纸片一般,平整、光滑的鱼片。
更短的钝头小刀叫出刃,长短不到二十厘米,刀身比较宽。
寿司店配备这种刀,是为了能够轻松地切断鱼骨和鱼头,去除内脏等不可食用的部分,
圆钝的刀头,是为了防止在分解鱼的过程中,刀尖意外地刺破鱼的内脏,从而影响鱼肉品质和口感。
店员手里提着的水桶盖也被打开了,桶里不断溅出水花,看门人看了几眼就关上盖子,显然桶里装的是活鱼。
当时在尚海的高档寿司店,为了取悦富人权贵,会派‘板前’师傅上门服务,当然收费也很贵。
制作寿司所用的鱼生,都是现杀现切,当场作成‘握寿司’或是手卷,来满足顾客的口感需求。
那个年头送餐都是骑着自行车,或是蹬着人力三轮车,所以受人力物力所限,虹口的日本餐馆大多不提供越界送餐服务。
板前师傅刀工精湛,需要多年苦练才能独当一面,故而在店里地位很高,才会开着摩托车,到富人区上门服务,这样做也是保证食材新鲜。
看门人严密搜查一番,没有查出任何武器,便挥手示意送餐人进去。
那店员点头哈腰,挎着保温箱,提起水桶,将要进门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回头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张诚看到他的全脸,不禁打了个哆嗦:
“···是他,竟然是他。”
一个下属问道:“是谁啊,张哥,你认识那个寿司店伙计吗?”
张诚摇了摇头:“不认得,我想起了另一桩案子···动汽车,我们走吧,转一圈收队回去。”
虽然夏吉祥剃了光头,举止装扮与日本人一般无二,但还是被张诚一看认了出来。
······
夏吉祥提着水桶与保温箱,亦步亦趋跟在保镖身后,向一楼厨房走去。
他边走边听前面的人用日本嘀咕:“没听说今晚有什么高官要来啊,组长怎么会点这么多份寿司,还预约佐井家的板前来切鱼生?”
另一个人说:“谁知道上面怎么安排的,两位组长也是奉命行事吧,一会管厨房的松田组长下楼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咱们先把板前领到厨房,估计他俩还得干上好一会儿,玩腻了才能轮到咱们组员。”
三名保镖随即出一阵婬笑,最后那人回头瞪了一眼夏吉祥,呵斥说:
“呃!不要乱走乱看,好好待在厨房里,组长下来还要找你问话。”
“嗨,嗨嗨嗨”
夏吉祥连连应声,态度极为恭顺。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极为痛楚,极为绝望。
夏吉祥听了心里一悸,他听出是吴雅丽的声音,满腔杀意再也压抑不住。
三人闻听笑得更加龌龊,打头的保镖感慨说:“还是支那舞娘叫得有味,怪不得那些军官乐此不疲,
那些从慰安所调来的女人,只会闭着眼睛默默承受,就跟有体温的木头人一样,说她们是活着的‘竹夫人’,一点也没错,真是索然无味。
咱们这个军官招待所,就应该多抓几个支那舞娘,玩腻了就送到慰安所里,再换一批新鲜的。”
说话间,四人穿过走廊,走到尽头打开一道门,来到后堂厨房里。
就见厨房里有两个后勤人员,正在水台上洗菜做饭,弄得哗哗直响。
为的保镖吩咐夏吉祥将东西放下,便约另二人作陪,一起去旁边的厕所。
就在他们转身的功夫,夏吉祥右手抽出柳刃(尖刀),一下刺入走在最后之人的后心,随即左手圆头刀(出刃)一抹,将中间保镖脖子动脉划开。
为的保镖霍然惊觉,他刚刚转过脑袋,就觉得寒光一闪,眼前一片漆黑,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原来夏吉祥跃前一步,抽出来的尖刀扎进他的眼眶,刀尖贯脑而出。
厨房里水声很大,夏吉祥瞬间放倒三人,两个后勤还在埋头刷碗,没有觉察到危险。
夏吉祥不紧不慢走到两人身后,用锋利的割鱼刀来了两记透心凉,一刀一个送走了他们。
他这才返身回来,从三名保镖尸体上,搜缴了三把马牌撸子,还有五个备用弹匣,全部装在自己身上。
至此,夏吉祥才吁了口气,算是完成潜入计划的第一步。
这里要补充一下,夏吉祥本打算化妆成女佣人,找个机会混进楼里,再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不过许季红给他弄来佣人衣服,因为仓促很不合身,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将注意力在敌人的食物供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