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他虐杀万钧鸿长达半个多小时,这期间路上居然没有一辆车经过,可能此人命该如此。
此地不可久留,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夏吉祥深吸了口气,很快行动起来,他先是脱掉全身衣服,顺势擦干净身上的污血,然后走到两个浪人的尸体旁,
将就着脱下一件大面上还算干净的和服,用太刀割掉血污的部分,随便裹在身上,就遁入黑暗的街巷里。
······
虹口区华德路,提篮桥周边聚居着几万希伯来人,当时称为外国人社区。
社区中心街道上,路口有一家法式咖啡馆,招牌老旧,客人不多,却是附近老人消遣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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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银行家拉穆尔是每晚必到的常客,当晚他是最后一个客人,一直逗留到咖啡馆打烊,
才从座位站起来,将咖啡钱压在杯子下面,拄着手杖慢慢离开。
他蹒跚着穿过马路,走到街对面的事务所,这个事务所就是以他拉穆尔的命名的,可真正的老板却不是他。
说起来拉穆尔年已六十五岁,一辈子虽无儿女,却有两个侄子,一个侄女,根本不担心财产无人继承。
希伯来文化明确规定,如果他没有子嗣,他的兄弟有义务娶他的遗孀,所生的长子要归在他名下,以此来延续家族血脉和继承财产。
这种习俗称为利未婚制,也就是“兄终弟及”的游牧民族习惯,所以他的遗产将由其中一个侄子继承,假如他这个孤寡老人还有财产的话。
拉穆尔掏出钥匙,打开事务所大门,进门后返身上了锁,然后他穿过门廊,上了二楼,慢慢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前。
这间事务所包租了一整栋洋楼,上下共有七个房间,楼下是会客室与文员办公室,楼上除了秘书室,其实只有两个套间。
左面是他的总经理办公室,方向靠北,因为时常照不到冬日的太阳,要阴冷一些,冬天对他这个老人来说,很是不舒服。
对面是总裁办公室,属于老板夏吉祥的,房间的采光与位置无疑都是最佳的,不过一年下来,那位老板也来不了几天,房门总是紧闭着。
拉穆尔回头望了一眼,叹息着推门而入,他伸手摸到门边墙壁上的开关,咔哒一下摁亮了室内电灯。
就在这时,他听到座位上传来一声招呼,声音熟悉而又令他心悸。
“拉穆尔,我一直在等你,你这杯咖啡,太费功夫了。”
拉穆尔惶然抬头,定睛一看,看到办公桌后面,坦胸露怀坐着一个人,浑身散着血腥气,剃着锃亮的光头,目光炯炯望着他。
使劲揉了揉眼睛,拉穆尔作出才认出老板的欣喜模样,深深弯下腰行礼:
“哎呀,我尊敬的主人,原来是您深夜光临,请原谅您的仆人老眼昏花,没有第一时间向您问好······”
“行了,老油条!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你的报应来了。”
夏吉祥一个鲤鱼打挺,从办公桌后面一跃到了台前,几步来到拉穆尔面前,一把攥住老家伙胳膊,将他拽到办公桌旁,
一踢拉穆尔的腿弯,强摁着老头坐在座位上,而后从桌子上推给他一沓稿纸,和一支自来水笔,冷厉呵斥道:
“没有一个背叛者可以逃脱惩罚,你这老贼也不例外!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有什么遗言就写出来,现在开始计时!”
拉穆尔手足无措,一脸惶恐,低声下气的说:
“我仁慈睿智的主人,您先听我解释一下······”
夏吉祥没作理会,他俯身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铁罐,打开盖子就往拉穆尔头上倒去!
霎时房间里满是刺鼻的煤油味,浓稠的黑色液体倾泻而下,浇了拉穆尔满头满身,黑西服也被浸透了。
老希伯来人只是缩了一下脖子,就不再动弹了,因为他清楚无法抗拒,若想临死前保留点尊严,就只能动嘴,不能动手。
办公室里,满是夏吉祥那死神般的判词:
“拉穆尔,这是你应得的地狱之火!
我的女人孩子因你而死,而我其他的亲人也被诱拐,踏上来沪的死亡之旅。
你和你的侄子罪不可饶恕,你这该生生世世被地狱之火煎熬的老骗子,我现在要你写下你所有亲属的姓名与地址,我一个一个送他们下地狱!
你不写也行,我就先烧死你,再一把火烧了整个外国人街区,让你们这些放债的统统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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