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属下终于找到您了!”呼延绮丽的声音中透着激动,向着那女子跪拜了下去。
内殿中,燃着一盏小灯。
那女子身着一件寝衣,一头长发披在身后,她的鬓角隐约已是有了霜色,只紧紧地握着呼延绮丽的手,颤着声音不住的问话。
“你是说,当年是江守之带走了他?他没有死,他还活在这个世上,还活的好端端的?”
“是,娘娘,他没有死,他不仅好端端的活着,他还当上了大梁的大将军!”
“好,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泪水从那女子的眼中滑落,她呜咽着,断断续续的开口,“这么多年,我们母子分开了这么久,我日日夜夜想着他,念着他。”
“我只以为他早已跟着他父亲一道去了,没想到老天开了眼,留下了他的命!”
那女子泣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复又攥住呼延绮丽的手,“那他现在在哪?我的孩子,他在哪儿?”
我很早认识她,很早娶了她
“娘娘,您先不要太激动,大将军人已经到了北胡,他就在宫外,您放心,属下一定想法子,让你们母子早日团聚!”
呼延绮丽安抚着昭元公主的情绪。
昭元公主捂着胸口,似乎还没从这般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她的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涡,“他当上了大将军,真好,我的孩子有了出息……”
呼延绮丽心知她一直被关在此处,对于外间的消息一概不知,自然也不知晓如今的江云驰已被梁安帝革去了大将军的职位,他现在已经成了大梁的敌人。
“对了,你快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他有没有为他的父亲报仇?他有没有杀了江守之?”
昭元公主的眼瞳中透出了一束光,是那样夺目的,耀眼的光,几乎让呼延绮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娘娘,您不知道,大将军他……他当初正是被江家收养,江守之是他的义父。”
听着呼延绮丽的话,昭元公主顿时变了脸色,她的美眸剧震,似乎不敢相信,只喃喃的道,“你说什么?”
“娘娘……”呼延绮丽十分难为,看着昭元公主如今的样子,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歹毒的心思,江守之这个小人,”昭元公主缓缓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恨意,唇角却是笑了,一字字的念出那个名字。
“这个千刀万剐的小人,他杀死了父亲,抢走了儿子,他怎么敢这样做?”
昭元公主声音凄厉,纤细苍白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处,一句话刚说完,她竟是面色一变,吐出了一口鲜血。
“娘娘?!”呼延绮丽慌忙扶住了昭元的胳膊,“您怎么了?”
昭元公主双眸含泪,摇了摇头,她攥住了呼延绮丽的手腕,每一个字都几乎泣血。
“姑娘,去告诉我的孩子,告诉他父亲的冤屈,他母亲的凄楚。”
“他父亲被江守之所陷害,惨死在镇寒关外,而我被萧永晟所夺,被关在此处二十余年,你让他一定要记得父母的仇!”
“让他杀了江守之,一定要杀了江守之!”
北胡京城,一处民宅中。
呼延绮丽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将门打开,露出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大将军。”呼延绮丽进了院子,向着江云驰行了一礼。
“别多礼,事情如何了?”江云驰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找到她了吗?”
呼延绮丽点了点头,小声道,“大将军猜的不错,昭元公主的确身在皇宫,在……大汗身边。”
江云驰的黑眸有涩然划过,哑着声音吐出了一句话来,“她怎么样?”
呼延绮丽动了动唇,却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她很不好。”
江云驰的神色一紧,有半晌都没有出声,许久后,他微微苦笑,“我这话问的也是可笑,她怎么可能好?”
“大将军,”见江云驰如此,呼延绮丽也是不忍,“您别太难过,昭元公主还记着你,听说您还活在世上,她很高兴,期盼着能早日见到您。”
“想想法子,我一定要早日见到她,”江云驰上前一步,刚欲和呼延绮丽再说什么,突然,他的眼锋一沉,上前一举打开了院门,从外面拽进了一个少女。
“啊呀,你做什么?快松手!”那少女发出了一声惊呼。
“公主?”一旁的呼延绮丽看见了那少女的面容,愕然出声。
江云驰闻言,松开了那女子的手腕。
那女子一面揉着自己的手,一面对着呼延绮丽斥道,“我就看你不老实,悄悄出宫跑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语毕,她的目光又是转向了江云驰。
江云驰这一日仍是一袭深色劲装,他的五官中既有北胡男儿的深隽,也有大梁男儿的俊朗。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气质沉稳冷峻,萧兰玉虽贵为公主,见惯了北胡的王孙公子,却从未见过这般出挑的男儿,当下就是愣在了那儿。
“公主,”呼延绮丽回过神来,温声解释,“这是我的表兄,从家乡来看望我的。”
“表兄,这位是兰玉公主。”呼延绮丽看向了江云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江云驰敛下眼眸,单手放在胸前,按着北胡的礼节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萧兰玉唇角含笑,目光又是在江云驰身上打量了片刻,问了句,“免礼,你叫什么名字。”
江云驰微微停顿片刻,沉声吐出了三个字来,“萧云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