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韶音被这意外的变故惊到,坐起来道。
漆黑金属面具,正对着她。诡异纹路爬满了表面,映着火光,忽明忽暗,仿佛有生命流动。
面具下方,只露出一双眼眸,冰冷邪意地看过来。
“想吃?自己烤。”
韶音看了看被丢进篝火中,已经烤坏的兔子,又看看空荡荡的支架。
怎么突然不做人了?
“哗啦!”
支架忽然之间散架,倒落在篝火中,再次为篝火增添旺盛的生命力。
这下什么都没了。
“前辈,您若不想照顾我,现在就可以回去。”韶音不急不慌,重新躺了回去,枕起双臂,悠然地翘起二郎腿,“您这样大的架子,晚辈消受不起。”
她本来就想一个人出门浪荡。
老东西主动找茬,可太趁她的心意了。
说着,挑眉斜睨过去,一副傲慢无礼的模样。虽然老头没看她,但修士的灵识之敏锐,他绝对不用看的,就知道她此刻什么表情。
果然,就在她话音落下,金长老身上的黑色袍子无风自动,有什么从他身上无形飞出去,扫过篝火,将篝火吹得大盛。
“小丫头。”他缓缓转过头来,用那副漆黑邪异的面具,此刻上面的纹路变为血红色,愈的可怖,“老夫劝你,识时务一点。”
他们已经乘坐飞剑,飞了一天。
她现在离家千里之遥,便是有个什么,也没有人会来救她。
“呵呵。”韶音冷笑道,“前辈,晚辈尊您一句前辈。但您不过是我们家供奉的长老。既然答应送我前去,就该履行诺言。要不然,小心心境有瑕!”
她这般天真的言,直接让金长老仰头大笑起来:“心境有瑕?老夫境界停滞不前已久,再有瑕又何妨?”
大部分修士都不会去做别人家的客卿,俗务扰人,打扰修炼。
像金长老这样,便是很典型的,天花板到了,不可能再往前一步了,所以用余下的寿命享受人生。
他根本不受她威胁,还觉得她幼稚极了。韶音撇了撇嘴,又道:“就前辈这般,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守信义之辈,也难怪没有寸进了。”
嘶哑又狂迈的大笑声瞬止。
沉沉的气息从他黑袍下方涌动,浓郁得凝成了黑雾,他死死盯着韶音,声音嘶哑:“小丫头。如你这般,活不过三天。”
韶音张嘴就说:“那也是您在我前头。”不等他说什么,快说道:“你会吧?你可是答应过我们柳家,要保护我的安危。”
金长老桀桀笑道:“那可未必。”
少女丝毫不惧,似乎初生牛犊,对未来没有丝毫畏惧,居然狂妄地道:“那我要你何用?你走吧!”
金长老不笑了。
他阴沉的眼眸注视过来,沉声道:“小丫头。老夫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一路,反抗不得。”
韶音心里一沉。
这都激他不走?看来出行之前,父母与他做了约定,使他不得违背。
她该想到的。她是柳家的凤凰儿,柳南宇、崔少瑜没有陪同,怎么会放心让一个没有血缘的人,随随便便送她?
“是吗?”她不再故意激怒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糕点,一边吃着,一边随口说道:“用符篆?咒语?还是蛊?毒药?”
她这样随意而舒展的姿态,落在金长老的眼中,不由得沉默了。
这个小丫头,她生在修真世家,从小娇生惯养,在金长老的心中,绝不该是这副样子。
她早就该哭鼻子了,至少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那才达到他的目的,这一路能轻轻松松,不用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
但是现在,金长老的心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