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妃,这是大王带回来的,打算……”
雍锡打断侍者:“打算纳妾的。”
对上他愠怒的样子,李星盈垂眸不语,与他错身向府内走去。
管家见状就紧张起来,这王妃虽说是个汉人,但是来了之后对诉莫人也从来亲近,知道许多迁居至此的诉莫人不善料理田地,专程叫人用诉莫语写书画图,亲自到田地里劝农耕种,又教一些诉莫女子纺织刺绣。他们这些人都希望这两人能好好的,偏偏两人就是别扭得很,让他们总是捏一把汗。
而后府里的人就见他两步上前抓着她的手就往房里拽,李星盈在挣扎却也不说话,两个人便互相蛮横着,最后一道砸门声,吓众人一跳。
粗暴的吻从她眼角唇边掠过,李星盈被压在门上被他扣着双手,怎样都是躲闪不开的。
她气得拳打脚踢却也挣扎不得,最后只能是被他抱着坐下。
“就那么喜欢那个小白脸?”他扭过她的脸说。
她不说话,冷淡神色蹙着眉。越是这样,面前的人怒气更盛,想要去拉扯她衣衫的时候彻底将她激怒。
“同人说句话你就觉得是喜欢,那你怎么不先把自己眼珠子挖了去,眼净为好。”她撇开脸将腰带从他手里夺回来。
雍锡沉默了一阵,搂着她,抚着她的背。
“你就不对我笑。”他淡淡说。
自成亲之后她就总是冷冷淡淡的,虽说从前也是如此,但他以前是拿不准这人的心思,可已经成亲了,他以为总该亲近些的。
“你对我就有什么好脸色了吗?”
成亲那一日见她不喜不悲的样子,他总归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喝了些酒没有顾忌身下人的反抗,下手重了一些将人惹恼了,从此也都没好好说过话。
他在她颈项上蹭着,低声问:“真不喜欢我?知道你喜欢书生,但是我真不爱读那些。”
他放柔了态度,她也就不再那么抗拒,蹙着眉说:“是,我从前就是喜欢书生。”
“他就那么好吗?”雍锡想着从前李星盈的事,也知道她跟那个死去的进士的确是情意甚笃,他总觉得事情也过了那么长的时日,不至于一直记挂,但看她的样子也不禁以为是从前事情的缘故。
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在哪里都是一段好故事。
她垂眸:“嗯,他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命运不济。
这样一说,雍锡就越发不知道要怎么说话,脸色越来越差,而后稍稍松手:“过几天我还得出门一趟,此处还是不安全,总有人作乱,我送你去延吴待一段时日。”
“去多久?”
“半年吧,你不想跟我去,我给你另找地方待着。”他本打算带她一道去,但看现下情状只怕惹人烦了。
才走了二十多日,她本以为走之前闹得那么僵,雍锡走了她能舒心一些,偏偏是越来越担心,现下又要丢下她……思及此她突然有一阵心慌。
雍锡半晌才听到李星盈犹犹豫豫地说:“我没说非得喜欢读书人。”
她说得扭捏,雍锡恍惚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了一段时候,她面颊微热起来:“我若真不喜欢你,当初就不会答应嫁给你。”
“那就是喜欢,”他眼神突然明朗,而后轻吻着她嘴角,可她总是忽远忽近,他垂首说,“可你在我面前总是不高兴。”
“我性子就这个样子,改不了了。”她低着声音,只他二人能听清这些话。
原本也不是这个样子,只是本该是她大喜之日时,她便坠入谷底,新郎惨死,父母不敢接济,后来沦落花街柳巷,生死之间她都不知道摇摆了多少次了。她已经不习惯在旁人面前表露情愫,总是防着别人一些,纵然当初被面前的人纠缠亲近,已经有了喜欢的意思,却宁肯在毫无关系的时候跟他进帐子,也不说情爱字眼。
明明在说蛮横的话,神情却好像他在欺负她。
陆思音那个时候跟雍锡说,李星盈看着的确是柔弱可欺,可心底却比许多人都强硬得多,否则当年处境,加上周遭闲言碎语,从前就活不下来了,叫他无论如何不要硬来。
雍锡自然明白,战场上的伤口有的时候他都不忍心去看,本来以为娇弱的女子却也能面不改色应付,他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只是也难以适应总是忽远忽近的态度。
他小时候太瘦弱,昆部就没正眼看他,兄弟之间也没少欺负。那时候娶了一个诉莫妻子,虽说两人脾性都不好,总是吵闹,但也还算和乐,后来有了个孩子,许多不安他都放下过。
可是他的母亲,和妻儿,都被自己的至亲给杀了。他撑了过来,找到了另一个他珍爱的人,可若即若离的折磨就能勾起他最深的不安,他厌恶这种感觉,对李星盈也就少了几分耐性。
“那就不改了。”他叹说。
“那今天那个是谁?”他仍旧追问。
“做丝绸生意的,你现下不是想建商市吗?”
分别好几日,身子靠在一处就纠缠起来。
雍锡才把住她的腰身,轻软的纤腰向上挺了挺,她垂眼说:“你轻点儿捏……”
“摸摸就要喊疼,怎么那么娇气。”他虽这样嫌弃说着,手也松了一些。
李星盈并不显得纤瘦,养了这几个月身上软肉没有多余的地方,也是丰腴风姿更多。如春芽初露,没有刻意的娇艳,青涩柔嫩,却勾人移不开眼。
雍锡说是摸,她分明觉得是在捏,轻推了一把:“嫌我娇气就去找你新带回来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