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两眼都要喷出火来,被代家姐弟轮番搅合,眼下大多数亲戚都已经知道女儿谢萍的“糊涂事”,她觉得脸都快丢尽了。
这时候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当即伸手指向外面,“你他娘的给我滚!快滚!我真是一秒都不想再看见你!胆敢再纠缠,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随后指使自家几个青壮年过来,“你们几个拿好棍子,这人敢再往前踏一步,立马轰打出去。”
“我看谁敢?!!”
众人看过去,没想到是代锦拄着拐杖去而复返,尽管走路艰难,可她仍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往弟弟身边赶。
随后举起拐杖犹如一只护崽的母鸡,将弟弟护在身后。
“姐,你……”
“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代锦扭头冲代佳炜小声说:“你别怕,有姐在。”
“你们两个别堵在我家门前!我家办喜事呢,没空跟你们啰嗦,滚!都快滚!”谢母不耐烦地怒吼,她感觉谢家姐弟像怎么也撵不走的苍蝇,真是厌恶至极。
“我呸!你让谁滚呢?要不是为了我家大炜,你家这破地,请我我都还不乐意来呢。”代锦收起拐杖,抬高眼皮,不屑地说:“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你女儿没责任吗?她怎么不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跟我弟说清楚?我弟都结婚了,是她非粘着我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姐,别……”
“你……”
代佳炜和谢母两个人同时出声,代锦才堪堪停了嘴。
谢母气得嘴唇直哆嗦,她这辈子最恨作风不正的女人,之前她最厌恶代锦,如今却亲耳听到这个最厌恶之人出口侮辱自己的女儿。
那比杀了自己还让人难受。
偏偏更可气的是,人家说得是事实,自己还没法反驳。
“我?我什么我?”代锦抬手挥掉谢母指向自己的手,拍拍衣袖,故作漫不经心道:“快让你女儿出来,和我弟面对面把话说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要脸,是谁不知廉耻,是谁先勾引……”
没曾想,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代锦被扇懵了,不可置信地缓缓抬头,被打得半张脸迅速红肿,待她反应过来后,立马玩命似地冲谢母张牙舞爪扑打过来。
她这一生还从没被人打过,她一向争强好胜,最是爱惜脸面,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然而还没等挨到谢母,弟弟代佳炜已及时将她拖住。
“大炜,你?”代锦扭脸看向弟弟,神色痛苦,“没见你姐被打了,难道你还要向着她们一家?”
代佳炜没有说话,而是将姐姐极力摁住,拉在自己身后。
代锦百般挣扎都没有挣脱弟弟的束缚,她气愤地拼命捶打代佳炜,“你咋还这么糊涂,啊?!”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然而出其不意的是,又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比之前的更响亮。
力度之大,又加上猝不及防,谢母一下子被扇倒在地。
这时谢萍忽然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她哭喊着扑向母亲身边,“妈,妈,你怎么了?”
随后她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代佳炜,“你为什么要打我妈?”
不等分说,她快速地站起身,来到代佳炜面前,伸手,毫不迟疑地打下去。
代佳炜没有躲闪、没有解释、也没有理会姐姐代锦在一旁的大喊大叫,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谢萍,轻轻一笑,然后问:“萍儿,你出来了,真好。”
他上前一步,握住谢萍的手,“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有爱过我吗?”
“爱?什么爱?你可真是痴人说梦!快醒一醒,别做梦了,不过是大家年轻,玩一玩而已,当什么真?”谢萍挣脱自己的手,再也没有看代佳炜一眼。
“呵呵……哈哈……”代佳炜像是忽然被人抽去脊梁,一下子站立不稳,他摇摇晃晃,脚步踉跄,嘴里反复呢喃,“痴人说梦?玩玩,哈哈,玩玩而已……”
他似乎是终于认清了某个事实,然后又被事实瞬间击垮。
越笑越疯狂,越笑越痴癫,仿佛他这一生从没遇见这么好笑的笑话,代佳炜笑弯了腰,笑出了泪。
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盯着代佳炜看,仿佛他正站在舞台上,旁若无人地表演节目。
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制止。
终于笑够了,代佳炜轻轻擦掉眼边泪珠,最后回头看一眼谢萍,“你会后悔的。”
说完,毫无预兆地快速跑走,代锦心头一沉,顿觉大事不好,她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脚,忙跟在身后。
这时有些同村人也跟着一起跑过去,他们担心代佳炜一时会想不开做傻事,毕竟人命一条,又岂能坐视不理?
“大炜,大炜,你冷静,冷静啊!”代锦跟在后面踉跄跑动、挥手大喊。
不知为何,她的心越来越沉重,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忽然,代锦重重摔了一跤,有路过的好心人扶起她。
她一瘸一拐地向围聚的人群走去,还没靠近,一股刺鼻恶心的气味弥漫四周,紧接着有人发出惊呼声,还有人上前抢夺大声嚷嚷:“不能喝,不能喝,快吐出来,快吐出来!叫医生!快叫医生!”
代锦赶紧拨开人群走上前,只见弟弟代佳炜半躺在稻草垛上,脸上是平和的笑意,而一旁是已经空了的瓶子。
他喝了毒药,整整一瓶!!
阴阳隔
杨咏晴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茫茫无际的草丛中,正当她疑惑不解时,身旁传来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