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加快了度,很快到了安平河,老蔫上得车来就着急了,“少的,咋这么慢,他们都过去快半个钟点了!”
“怎么走的?”
“从北头来,还是往北去的,瞧着还是柱子走的那一路。晚晌饭他们就在俺眼皮底下吃的,在安平河道上打的间,一共是个胡子,来得时候蛮小心的,前头的探马跑出去好一会儿,大队才跟上;刚才回程可挺快,呼啦下子就没影儿了。”
“好,咱快点追!你俩先里头歇歇……”
快马撵出去一个多钟点,前面离王包甸子已经不远了,驾车的成大午突然“吁…吁……”地喊了两声,轻轻收紧了缰绳,马匹吐着大气停了下来,成大午翻身就跳了下去……
秦虎和老蔫一惊,钻出篷子也跟了下去,成大午跪在冰面上在查地上的车辙,俩个人躬下身子跟着一瞧,原来爬犁印子在这里分了岔儿。只听成大午说道:“应该是两辆爬犁往北去王包甸子了,大队拐向了东边,咱跟哪一路?”
有了上次追踪穿林虎的经历,秦虎和老蔫对成大午的判断那是深信不疑,这里既然出现了岔道儿,一副爬犁就只能跟着一路,秦虎毫不犹豫地选了往东去跟上胡子的大队。三人上车便拐向了东边的小河道,牲口刚刚跑了起来,成大午又拉紧了缰绳,“吁…吁…吁……”
“咋了?”
成大午翻身又跳了下去,这次他摸出了蒙着布的电筒,弯着腰把电筒的光亮压在了冰面上,踩着雪印子上的车辙跑出十来丈又跑了回来,指指两道爬犁辙中间杂沓的马蹄印子道:“前头的胡子在歇马,慢慢在走……”
“那咱也歇……不对……”跟下车来的秦虎突然趴下了身子,也顾不得冰冷刺骨了,翻开棉帽耳朵就贴在了冰面上。
成大午和老蔫也似是听到了点响动儿,脸上都是倏然变色,老蔫的手瞬间就摸上了枪把子。
秦虎没等起身,急迫的声音已经响起,“大午哥,快快,左边,下道!”
成大午几乎是下意识地拉马就往左岸狂奔过去,边跑边匆忙观察,小河道的右岸是石壁山体,左岸上是覆雪的庄稼地,无遮无掩的平地儿,脚下像条小路,前面或许有几处村户人家,只能先快远离河道中央,夜色里希望能避得过去……
后面秦虎和老蔫跪着趴着用手闷子在急急地摸划大午后面拐弯儿留下的车辙,冰面虽是不到十丈宽,可俩人还没清理到岸边,身后马蹄子踏在冰面上的咵咵声就进了耳朵,秦虎脚下猛地一蹬,一个前扑出溜滑,用身子滑平了一道车印,身体趴平在冰岸边不敢再动,短枪已经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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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蔫也是有样学样,反应飞快,紧贴着秦虎滑了出去,抹平了另一道印迹,身体滑停在冰面上一动也不敢动,正好横挡在了秦虎的身前。
老蔫和成大午在野外埋伏了半日,身上都穿着白色的罩衣,把秦虎挡在身后就是电光石火间最优的选择了!老蔫在紧急情况下想的还真不是这个,他只是本能的要保证少当家的安全。
咵咵咵咵咵咵……两架爬犁就在老蔫身侧四五丈外蹽了过去……
驾车的胡子身上背的长枪,趴在冰面上的俩人瞧得是清清楚楚!寒风冷夜里,秦虎、老蔫都冒了汗,差点儿成了肉饼里的馅子,被人家结结实实地夹在了当间儿。
成大午撇开爬犁,躬身轻轻跑回来,瞧见仰天躺在冰面上的俩人,摘下皮帽抹抹额头,“好他娘悬啊!”
哥仨躺在雪地冰面上这一嘀咕,可算是涨了记性,胡子这一招‘岔道回马枪’,差点儿毁了前面所有的成功!幸好胡子这只是例行公事样儿的比划了一下,并没想道真有人在后面跟着……
三人回了回神儿,拉上爬犁继续跟上,这回可是加上了一百个小心!老蔫也坐上了车辕,秦虎避在车篷里拿出了地图,在杨木沟这处分岔口做上了标记。
向东跟出去一个钟点,前面到了蒲石河,胡子的车队沿着河道往北走了,这处倒是没有分开的车辙,可秦虎哥仨还是在这里稍稍等了片刻,这才加快度追了上去。
深夜里冷风刺骨,原来急一阵儿缓一阵儿的寒风此刻呜呜呼啸着连了声儿,秦虎哥仨把能避寒的衣裳都披上了身儿,脸罩也戴上了,可怎么劝成大午后头歇歇,披着被子赶车的他就是不让,只怕哥俩没识道儿的经验再出了危险。
就这样在蒲石河的河道上又撵了快一个钟点后,前面的小岔道口处,地上的车辙再次分开了,一路往北,一路往东,三个人扔掉身上的衣被都下了车,地上的印迹与杨木沟时一模一样,岔道回马枪又来了……
三人匆匆拉马推车赶紧在路旁藏了起来,举上望远镜没待片刻,果然胡子的两副爬犁从北头跑了回来,到了这处岔道口这两架爬犁突然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俩人围着两副爬犁转起圈来。
“咋回事儿?他们现咱了?”老蔫举着望远镜嘀咕出了声儿。
“不会啊!咱们这回可没留下啥痕迹。”
“这帮绺子可真奸!又弄啥幺蛾子?”
这样等了有一袋烟的工夫儿,两副爬犁再次上路,快追着前面大队去了。等成大午拉着车马再赶上冰面,哥仨面面相觑地傻在了当地儿……
河道冰面上,没了马蹄车辙的痕迹!
仨人压着电筒爬在冰面上仔细查看,冰面上那层薄薄的积雪被什么东西刮去了一层,又似是拿扫把用力扫过,前面跟下去,没了一丝车马跑过的痕迹。
“娘的……”
“虎子,老蔫,咱跟着这些刮痕撵。”成大午还是不想放弃。
再次打马上路,跟出去没多远儿三人都泄了气!开始还能勉强瞧见点刮痕的冰面上,风吹雪走还带着烟儿,彻底是啥也看不着了……
这下成了瞪眼瞎,哥仨停下车马,窝在篷子里摊开了地图,秦虎把怀表掏了出来瞅瞅,“大午哥,老蔫,现在快点半了,我觉得他们可能是要歇了!这一带应该有他们的熟坷垃。从胡子跟商佑兴约定交货的时间看,他们跑的路程应该挺远,现在我觉着还到不了底窑。你们看看地图,往东去很近就是永甸城,咱们赌一把,去永甸等等看。”
“好!”哥俩不想放弃也没了啥好办法,只好去前头碰碰运气了。
再次启程上路,这下也不用着急了,秦虎坐在了车辕上,那哥俩挤在里面歇了。晃晃悠悠不知走出去多远,秦虎开始还盯着路面瞪着眼珠子瞧,可路面上一直是啥痕迹也没了,颠颠摇摇之下,放松心弦的少当家靠着暖蓬也打起了瞌睡……
爬犁猛地一颠过了处冰凸,秦虎也被磕的清醒了些,摸出怀表瞧瞧,时间刚过了子夜,拉拉身上的棉被正要再打个瞌睡,眼神儿无意间扫过疾风吹雪的道路,猛然甩甩脑袋就清醒起来。
拉停了马匹跳了下去,冰面上似乎又出现了不算明显的车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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