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赶紧出去吧咱,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
民宿小院里暖黄灯光笼罩,头顶的架子上串了几十个放光明的小灯笼,葡萄架下一张饭桌,酒瓶和饭菜摆的随意而凌乱,但莫名让人很有食欲。
“大骨鸡来啦!”白喆步履匆匆将一大盘和土豆炖在一起的鸡肉从厨房一路端上桌:“哎呦我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在喜欢的地方盘下一个小院子想躲躲清静,没想到还要用来给你们做藏身的基地。”
“傅云,从毕业到现在,我给你打了多少年工了你自己算算!”白喆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抱怨道。
傅云举起酒杯笑道:“那不是让你休息了四年么,这假期还不够长?”
白喆伸手点了点他;“人无语的时候真是连白眼都懒得翻。”
“来朋友们,我提一个。”齐林翻身站上凳子,把塑料酒杯举的老高:“第一杯,敬咱们傅哥!”
“傅哥悬崖底下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敬傅哥!”
陈时越端着杯子笑看着傅云,轻轻一歪头,附和着碰了一下傅云的杯壁:“嗯哼,敬傅哥。”
“闭嘴吧,你什么时候叫过傅哥。”傅云晃着酒杯一饮而尽:“谢谢小齐。”
“想听的话今晚就可以。”陈时越暧昧的跟他咬耳朵,然后喜提傅云一记肘击。
“第二杯,同志们让我们勉为其难的敬一下傅哥身边这位,咳,陈某。”齐林一挥手:“不管这孙子之前在咱们面前演的多混账……”
“哎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陈时越起身就要骂他,被成纱和蓝璇一人一边拽着按下来了。
“我说的是陈某,我又没说你。”齐林冲他做了个鬼脸:“咳,傅哥你把他管好,敢乱咬人你就抽他,以后敢变心就把他阉了……”
陈时越拍桌而起:“有本事站那儿别动,我先把你阉了——”
“你给我坐下!听他把话说完!”
“但是!我们陈时越同志这些年一边被误会,一边对我们大家包容的手下留情大家也看在眼里,啊照顾未来丈母娘和老太太也十分尽心尽力。”齐林促狭的冲傅云挤挤眼睛。
傅云转过头,忍笑了片刻。
“来大家敬陈哥!!”冉怀宸举杯而起大吼一声:“干杯!”
陈时越又好气又好笑的把酒杯满上,仰头喝干净。
天边明月一轮,和灯火的光影交织,错落在他俊朗而冷淡的面容上,陈时越低垂眉眼,四年来笼罩在他身上的锋利和疏离一点点融化。
“最后一杯我来提吧。”陈时越站起身,单手执杯,环顾四周一圈,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最后一杯敬冯元驹。”陈时越温声道:“他是一个好组长。”
邱景明几人明显眼圈一红,喉咙里发出哽咽。
陈时越翻腕将酒水全部洒在地上,做以祭奠。
下一刻话锋一转,挑眉对傅云道:“也是一个好情敌。”
酒水溅在地上,泡沫泼洒,余香缭绕。
傅云的目光在半空中停滞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故人长绝,人与人之间的爱恨,有时候盖棺的那一刻,也就没那么分明了。
恩怨纠葛无非过往云烟,最重要的是,生人要好好活着。
傅云其实不是一个很容易被困在过往里的人,倒不是因为他大度或者是心态好。
纯粹是因为旧事太多,过往太重,人生槽点太多,吐槽都无处下口,每件都放在心上的话,容易猝死。
傅云安详的喝了一口酒,举杯落盏的动作矜贵而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