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渔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却看出她在彷徨。
轻声道:“你的计划没有问题,况且,它有一个使人想要相信的理由。”
沈遥凌茫然:“什么?”
“它的信念。”
魏渔薄唇微启,“当真面对那般天灾,没有人能逃脱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愿意相信‘人定兮胜天’。”
“你就是那个反抗者。”
“他们会愿意追随你的胜利,而你,也应该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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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凌气吞湖海地回了家,昂首挺胸地蹲守在家门口拦住了沈大人,英姿傲然地表示要和父亲密谈。
大约真是老师给她擂的这顿战鼓把她给迷晕了神。
也或许是那次模拟当真有效果。
沈遥凌发挥得特别好。
一点也没紧张,甚至一点也没卡壳。
她在父亲面前侃侃而谈,既没将这位坐在面前的长者当做可依赖可撒娇的至亲,也没将他看作高不可攀的威严朝臣,而是就像面对一个推心置腹的知交,同他介绍、与他商讨,好似春雨润物,带着柔和的坚定力量。
沈大人的神情,从荒唐到好笑,又从好笑到好奇,逐渐变得凝重。
一个时辰后,沈遥凌从父亲书房中走出来。
然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尖叫着围着自己的院墙跑了整整五圈。
她做到了。
她做到了!
她真的说服了父亲!父亲答应她,会在百官会谈上将这个想法提出来与诸位大臣商讨,也就有机会上达圣听。
沈遥凌难掩激动,她前世的妄想加上这一世的努力,终于有了初步的成果。
她觉得自己实在幸甚,从她决定开始做这件事起,她得到的都是支持和鼓励,仿佛老天都在帮她,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缥缈的幻想,是不是自己重活一次就是为了完成这件事?是不是老天也认同她的想法,所以给她机会让她实现?
所以,她最后一定会改变大偃的未来,对吗?
不过,这种寄情于天命的念头无凭无据,沈遥凌害怕自己越想越钻入牛角尖,便不敢再想。
她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于是稍稍冷静下来后,又急急叫了辆马车,匆忙跑去老师家中报喜。
母亲听闻动静,试图拦她:“你还要去哪?等会儿宵禁了!”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沈遥凌匆匆地走了,心里怀着巨大的喜悦,下马车跑进巷子,一把拉开院门,又去推屋门。
可往常并不落锁的门,此时却从里面闩着,怎么也推不开。
沈遥凌扒着门缝往里瞧,什么也看不清。
只好一下一下地敲着门,不停地喊:“老师开门呀,我是沈遥凌,老师老师开门呀。”
沈遥凌一门心思想着等会儿见到了魏渔要跟他说什么,越想越高兴,差点跳起来,没注意到自己现在活像个不懂礼仪的无赖。
急促的敲门声连续不断,终于把人从里面给敲了出来。
门闩哗啦乱响,被人从里面大力扯下,门扉唰地拉开,现出魏渔带着焦急之色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