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之后,他抬起头来,带了些苦相:“世子,还请别耽误时间了,跟奴才去领罚,别为难奴才。”
燕景珩咬牙,朝他跟过去。
陛下是天子,说他错了,所以他错了。
可是他心中不服——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法,凭什么这样一个无德无才之人,能够坐在地位之上,掌管着他们的生死?
公公看着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轻声开口:“世子,待会儿我就意思意思,您啊,这段时间也先别出现在陛下面前了,让陛下好好想一想。”
过去的一路上,宫女太监看到他被带过去受罚,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平日里陛下可是最宠爱他了,犯了多大的错都没有一句责怪。
难道那罪名已经是真的了,所以陛下才半点都容忍不了?
燕景珩像是没有听到他这话一般,有些木讷的趴在了凳上。
公公指挥着人,板子重重的落下,一声接着一声。
燕景珩感觉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公公看到他这副模样心惊了一下,这位世子殿下一向都是金枝玉叶的养着的,若是真打出个好歹来,他可承受不住。
公公抬手叫停:“怎么用这么大的力气,你们这一个个的,不要命了?”
两名打手的板子停在半空之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趴在凳子上的燕景珩,声音沙哑传来:“公公,不用留情,我受得住。”
打的重些也好,最好是能够将他打醒。
燕景珩年幼之时便留在京州,那时是在宫里面长大的,陛下膝下有许多皇子公主,可是对他却偏偏不一般。
他在宫中的地位,有时候甚至能越过那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去。
年少时是这样长大的,等到冠礼之后,陛下这才在外面赏了他一处院子让他开府,只是定北侯府久无人居住,燕景珩干脆住回了定北侯府。
他在陛下身边长大,又被那人给宠爱过,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感情。
即便知道那人背后的真正面目,可多少也是带了几分孺慕。
所以宋卿云一开始来找他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恼怒。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才彻彻底底看清帝王究竟是如何之人。
冷血薄情,无情无义,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不管这背后代表了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百姓的命,将士的命,甚至是国土,全都没有他的权利重要。
燕景珩说完这话之后,紧闭上了双眼。
两名打手脸上也带着无措,他们只是听从上面的命令,寻常人根本承受不住20板子,世子殿下从小习武身子不错,20板子不会对他有太大影响,不过就是要好好休养半月,下不了床。
若是今日他们放水太过,世子回去之后一点儿事都没有,陛下若是不想起来这事还好,若是真将这件事怪罪到他们身上,那他们可难逃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