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端坐御座上,一一见过新科进士,周漪月许久不出宫,今日得见这般盛况,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魏溱察觉到她的心绪,扣上她的手:“你许久不出宫了,今日特地带你来。”
周漪月道:“陛下有心了。”
进士们依次上前参见帝后,举止恭敬,言辞谦逊。
目光在触及皇后娘娘之时,无不被其惊世容颜所震撼。只见她雍容华贵地端坐于宝座之上,外披一袭碧琼轻绡瑞凤衫,下着云英华裙,额间点缀牡丹花钿,灼若芙蕖,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
他们大多只是匆匆一瞥,便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此时,一个进士走上前来,周漪月一眼认出他,微笑着说:“早就听闻柳公子才华横溢,今日果然高中,真是可喜可贺。”
柳庭轩躬身行礼:“在下惶恐,不敢当娘娘如此夸赞。能得陛下与娘娘厚爱,实乃在下幸事。”
帝后皆是颔首示意。
又见过了几个进士,周漪月随侍女下去更衣,穿过几道抄手游廊,分花拂柳,一抹青衣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那男子持卷立在池边,身子绰约秀拔,一袭青衣,脖上围着白色立领,手持书卷,看着远处的什么东西出神。
周漪月瞧他一身的打扮,像是新科进士,心生疑惑,给玉瑶使了个眼色。
玉瑶朝那人喊道:“前面那公子是谁,快上前来。”
青衣男子堪堪回神,走上前,朝她俯身行礼:“在下归子慕,见过皇后娘娘。”
周漪月仔细打量她,此人肤色白净,眉眼如玉雕琢,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带着股儒雅清贵之气。
“公子是新科进士?”
“正是,无意间惊扰了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
周漪月仔细打量她,对此人竟是没有什么印象。
“公子手中书卷,似乎颇为特别……”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闻祁忙将手中书呈上,周漪月接过,仔细翻看。
“屋顶之翼展,依梁架层,迭角梁、翼角、椽及飞椽、脊吻之用,则上尊而宇卑,吐水疾而溜远……”
她一字一句念着,翻看那本手札,眼中惊艳之色愈发明显。
“这是公子亲笔所作?”
“正是,闲暇之余,略抒己见。”
周漪月心中暗自赞叹。
这本手札是她见过最精妙的匠学札记,不单集百家之说,兼配图样要略,还在前人基础上优化了度量荷载。
“看这上面所记,公子莫非是应州帮匠师?”
闻祁道:“不敢当,在下只是有幸师从应州帮的前辈,略学得一二皮毛而已。”
他面上挂着浅意微笑,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