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他又问霍霆霄:“我要把林驯带走,你放手吗?”
霍霆霄的视线从林驯移到霍呈脸上,说:“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霍呈牵了下嘴角,“不如大家一起下地狱。”
霍霆霄说:“你恨的是我,林驯是无辜的。”
“我哪里恨你了?你们为什么一个个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霍呈一副受害者的口吻,从背后箍着林驯的脖子,更像是用力抱紧一根免于他溺水的浮木。
“我只是很羡慕你。”
他望着霍霆霄:“羡慕你有那么爱你的妈妈,她会教你弹琴,陪你打球,她还给你谱过曲子。你知道你十岁生日会那天,其实我也在吗?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弹琴的时候,我躲在树后都听哭了。”
说着,他哼起一小段旋律,轻松又温柔的曲调,但哼了两声就红了眼眶。
霍呈动容地说:“我好想让她变成我妈妈,你能跟我换下吗?”
说完,他又忽然记起什么似的,感叹地“啊”了一声:“rry,我忘记了,她死了。”
霍霆霄凛着眉,沉默地走近一步。
“砰”的一声枪响,霍霆霄右臂一痛,血花飞溅。
林驯心里一咯噔,大叫霍霆霄的名字,喉咙却剧痛无比,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望着霍霆霄,鼻尖满是浓郁的硝烟味。
霍呈吹了下发烫的枪口,重新顶住林驯的脑袋,冷冷地对负伤的霍霆霄说:“这一枪,是替你妈妈打的。”
他像条阴冷的毒蛇,吐出毒信,对霍霆霄说出最歹毒的话:“如果不是你,你妈妈也不会死。”
霍霆霄却充耳不闻。
他捂住伤处,忍着剧痛,对泪如雨下的林驯轻轻摇了摇头。
霍呈又开始神经质地喋喋不休。
“我也羡慕你有那么爱你的爷爷,每次提到你,他都一脸骄傲。同样考满分,他从来不会夸我一句,我妈也嫌我做得还不够好。我敬爷爷的茶,他一口没喝过,送他的寿礼,他甚至原封不动拆都不拆开看一眼。我在他眼里就是个隐形人,而你呢,打个喷嚏都能让他揪心好几天,凭什么!”
“你说呢。”霍霆霄反问。
“血缘吗?!血缘有那么重要吗!不说爷爷,就说爸爸,”霍呈变得激动起来,“我对爸爸不够好吗?这十几年,我对他比你这个亲生儿子孝顺千百倍!我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可他是怎么对我的!他一分钱都不留给我,他到死了心里只惦记你这一个儿子!”
霍呈像质问,又像哀求:“就不能把我当亲生儿子来对待吗?”
说着他兀自话锋一转,对林驯说:“既然血缘这么重要,为什么林驯你不要我!”
他勒紧林驯,像是要将他的注意力从霍霆霄身上拉回来,用的力气很大。
“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才应该是你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