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这种场面,乌芝芝一脸冷漠,显然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萝卜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战斗,“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没比魔尊厉害多少。”
瓷姑嘴角抽动,在正邪两道中,魔尊已经是顶级吓人的存在了!
瓷姑整理好了心情,终于问出那个想问很久的问题,“你打算如何用五行之源填补上【天光隙】。”
“怎么填补?”乌芝芝眉毛飞扬,似乎有些惊讶,“放心,我说过不杀你,就不杀你。”
“因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填补不了了。”这是乌芝芝在第七次轮回中发现的真相。
忽而,水面翻涌起来,乌芝芝没有任何犹豫,拉起瓷姑,在瓷姑的尖叫声中和她一起坠入其中。耳旁还有着乌芝芝的大笑,“这才是只有五行之源能办到的事,坠入黑海而不被吞噬,这才是我需要你办的事,来吧,用你的毕生所学,尽可能地杀光他们!”
瓷姑觉得,乌芝芝一定是疯了。
另一边,经过多番的指引,沈潮生终于见到了谢忱。
“你还是没变啊。”
“你终于进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谢忱此时已经狼狈不堪,虽有化神期巅峰的修为,但很显然,能生活在【天光隙】附近的大妖们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一路上也算是经历了多番艰难险阻。
谢忱朝他拱手,“多谢这位道友为我指路。”
“小事一桩,在下沈潮生。”沈潮生谦虚之中有些心虚,应该不会被那位发现吧?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把她保护了那么久的师傅还是带进来了,一定会把自己扔去填海吧?
一定会的吧?
虽然自己之前说得云淡风轻,如今谢忱真的进来了,沈潮生才后怕起来。
沈潮生走着神,因此忽略了谢忱略带审视意味的视线。
忽然冷不丁问道,“你和宋云香是什么关系?”
“嗯?”沈潮生忽然被唤过神来。
等他思考完谢忱的话,眸子里才沁出了些许的柔情和爱意,“你看出来了?我……算是那孩子的生身父亲。”
“你们长得很像。”谢忱说,“因为芝芝的原因,我先前帮宋云香推演过血缘亲属,这回,我在你身上察觉到了共鸣。”
沈潮生也没捏着藏着,“你既然能追来这里,应当也察觉到了她的能力是什么吧?”
“略有猜测。”
沈潮生露出怀念的神情,“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巧是你们的第一世,那时候我已经重伤几欲消亡,拼劲了最后的修为将云香送往了其它的因果线……一个,我不会存在的因果线。那样,秀秀就不会因我身亡,云香也不会被追杀。”
谢忱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什么叫你不会存在的因果线?”
“我乃水灵之源的化身,在你们的第一世,我就已经被拿去填补【天光隙】了。”沈潮生的话宛如平地惊雷。
“这是活祭!”谢忱猛地攥紧了沧灵剑。
“你第一世也是这么同我说的。只可惜你根本没法和整个修界抗衡。”沈潮生并不惊讶于谢忱的选择,“那一世,她火灵之源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你意识到了若她被带走,也会同样被拿去活祭,因此你们东躲西藏了许久。”
剩下的话沈潮生并没有再说,但谢忱也猜到了,他们的结局并不好,否则芝芝就不会断了九尾。
沈潮生宽慰他,“天命难违,你修行天机之术,更清楚不过。所谓的改命换运,也说不定是天意之一。”
“天意?”谢忱笑,“曾经也有一人问过我这个问题,窥测天机一事,究竟是逆天而行,还是算冥冥中自有天意?”
“是谁?”
“广蓼道长。”忽然,谢忱有些发愣,其实这句话并不算问自己。只是当时偶然问起广蓼道长为何不早日定下掌门之位的继任者时,他回复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时他言,自己的徒弟没有一人可以给他满意的答复。
‘若是连自己修习的道都不能坚定,如何有所成?’广蓼道长大叹。
谢忱从回忆中脱离,将当初的话再一次重复,他淡笑,少年时的锋芒和意气仿佛在这时回到了他身上,“顺我者是天意又何妨,不顺者我自当捅破了这片天!”
主打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沈潮生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位会一次次牺牲自己的尾巴去救谢忱了,这般坚定的人,在每一次选择她的时候,也会一样坚定吧。
但有很多事,并不是愿意牺牲,就一定有收获。
“你们已经无法集齐五行之源去填补天光隙了。”沈潮生盯着谢忱,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谢忱垂眸,无悲无喜:“在下早有预料,我绝不可能让她去活祭。”
沈潮生:“正确的方法你们在某一次轮回中已经找到了,那就是集齐五行之源,重新在天光隙开辟一块可蕴养生灵的土地,让这些恶魂从草木花石做起,不断轮回,直到在轮回中补全灵魂,重新为人。但这,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那还是她告诉我的。有一世,她终于完整地进入了天光隙,问我——为什么在外头找不到这次轮回中的我?”
沈潮生的脑海中浮现出当日那只狐妖的模样。
火红的女子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闯入了天光隙,在一望无际的黑海中找到了微微发亮的两个光点,一个是自己,另外一个就是怀中的萝卜。
“为什么?”她又问了一次,然后,呆滞地转动眼珠子,落在了那颗萝卜的身上,声音有些抖,“你是……木灵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