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平静的海面之下,是无序的乱流。
在来得迅猛且激烈的洋流中,尤里卡根本无法行动,身体只能随波逐流,幸运的是她潜泳和闭气学得不错,目前还没有溺死在海里。
从梦幻的海底植被区,到漆黑深邃的海底洞穴,不知道过了多久,洋流终于停止,尤里卡调整好泳姿,抬头望向上方,发现不远处就是海面,她心中一喜,向前游去。
——该死的玛塞勒!等她回到岸上一定要去歌剧院指控这个混蛋!
离海面越来越近,闭气也渐渐快到极限,尤里卡的动作越发加快,却发现眼前本该是清澈的海水,像是混入墨汁一般,晕染出浓厚的黑。
这些浓稠的黑水有意识一般,发现她以后不慌不忙朝她涌来,形成几支分流,宛若有实体似的缠绕她的四肢,慢慢收紧。
此时几乎乏力的尤里卡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她没有神之眼,连元素力都无法使用。
玛塞勒这垃圾的后手可真够狠的。
尤里卡试探性地动了下手脚,结果发现被缠得更紧,最终她张开嘴,放弃闭气,任由海水冲刷她的鼻腔和口腔。海水从不同的地方涌进肺部,涌进身体,难受得要命。
已经逃不掉了吧。
头好痛。
胸口好痛。
视线渐渐模糊,嘴巴不自觉地咳嗽起来,更多海水冲进了肺部,好咸好苦。
早知道就不跟着老爸定居枫丹了。
尤里卡感受到缠绕自己四肢的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身体,眼前的海水渐渐染成红色。在一片血红之中,她看到了上辈子躺在病床的自己,看到幼时的自己,看到璃月的好友,枫丹的好友,上辈子的父母,这辈子的父母。
无数在提瓦特生活的片段在脑海中滑过——她真的要这样死去吗?
心中响起这样的疑问,但四肢被束缚让她有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可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她并不是被神明注视的人!
——真的没有办法吗……?真的要就此死去,跟那些同样含恨而亡的少女们一样,怀抱着真相葬身海底,无人知晓?
——你真的甘心吗?
尤里卡缓慢跳动的心脏突然觉得胸口前藏着的证物,存在感无比强烈。她想到在那个地方看到的一切。
——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她还没有把玛塞勒送进梅洛彼得堡!十几个少女的,还有自己的仇还没有报!
——感受这股愤怒,这份不甘吧!就像你成功逃离那里一样,这一次,你也能做到!
猛然爆发出来的求生意志,让原本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跳开始剧烈跳动,体内涌现出两股力量冲刷着身体,从互相争斗到相互融合再到某一方覆盖了她全身,此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将缠绕自己的东西尽数清除。
这股力量也让尤里卡短暂地恢复体力,甚至连溺水的痛苦也消失了,她抓紧时间,跃出海面,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离岸边不远,甚至能看到那边的柏油路和影影绰绰的建筑物。
太好了,离枫丹城不远。
游到岸边,尤里卡感到一阵脱力,离开海水后,冒险家协会下发的裙子紧贴身体,沉重又粘腻,她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只是这次她不再需要担心危险——
逐影庭的巡逻机关会将她送往医院,当然,如果发现她的是美露莘就好了。
……
“好响亮的爆炸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