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捏着他的手没有推开,而是侧过身,又腾出另只正暖和的小手,对上了他的掌心。
陆迢的眸光凝在秦霁脸上,她垂着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被子外面平平常常。然而只有陆迢知道,被衾之下,他的手掌正被一双软暖的小手合在手心,轻轻揉搓。
绵绵暖意从她手心涌出,覆盖在他微凉的手掌,陆迢的指端渐渐也觉出了一丝暖意。
他不自觉俯首,朝秦霁靠近了些。
想是她一整天都没离开熏炉,人也变的暖暖绵绵。不止是手,连带着她睡过的被窝也像刚晒过一遍太阳,洋着一股淡香。
秦霁如法炮制,耐心地把他另一只手也给搓热,结束后还贴心地把他放回了自己的颈侧。
她再开口,声音带了浓浓的困意,“大人,我想睡了。”
“嗯。”
秦霁在闭眼之前,又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陆迢将她揽近了些,挨着她的肩,明知故问,“谢什么?”
“谢谢你。”秦霁勉强提起最后一丝精神,回答得前言不搭后语。
她自觉今日给陆迢添了不小的麻烦,一心想着要好好同他道个谢,说完后便没什么再记挂的,整个人都由浓重的困意驱使着闭上了眼。
陆迢指腹轻搭,又感受到她颈上平缓的跳动,先前的不平忽而烟消云散。
她的谢谢?
陆迢收回手,掌心握了握,洋洋的暖意还留在这里。
翌日,秦霁才醒,又是一碗药和一碗粥等在面前。
她偏头躲开,“还早呢,我洗漱完缓缓再吃。”
司未扭头看了眼门边刺目的太阳光,侧身让秦霁也看看,“姑娘,将近午时,再过一个时辰船就该从渡口开出去了。”
“啊?这么晚了?”秦霁心中很有轻重缓急,立即掀被下了床。
司未狠狠点头,“姑娘也觉得午时算晚了?”
“当然晚,怎么不早些喊我?我起床不生气的。”
司未暗暗跺脚,她就知道该喊,她明明知道的!
她心中愤愤,正要把今早陆迢三番两次拦着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大——”
第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司未便听见了门外有意加重的脚步声。
她立刻老实起来,快速说道:“因为大早上起床容易犯困。”
门口的脚步声悄然离去。
午后几人便到了渡口,上船的时辰正好。
丰州到济州只有两日,陆迢包的船不大不小,船舱里有六间客房,住他们几人倒是绰绰有余。
陆迢来应天府任职的前三年外放在江省当官,他此行拟用的人名叫孙谦,原籍便在江省,在江省当了几年的县官。
如今,他却是拿着嘉元帝亲自送来的委任状,要去济州领这个通判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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