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死地多多少少也干扰了他的理智,等凌怀苏反应过来时,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我那天……在你的识海里看到了些东西。”
“度厄印”镜楚步履不停地说,“此事我的确欠你一个解释,但话说在前头,法印已经烙下,是不可能消除的。”
“……不止这个。”凌怀苏低声道,“还有一场梦,在露华浓里。”
镜楚蓦地停步,回过头来:“什么梦”
凌怀苏竖起两根手指:“事先声明,本人并非有意窥探隐私,是你那团梦自己撞上来的。”
镜楚不依不饶地追问:“到底看见什么了”
“这样紧张作甚看来那梦是真的咯”凌怀苏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跟上队伍,同时故意拖长了调子,慢慢悠悠道,“看见某人一身喜服,与他相好拜堂成亲。放着那么多风水宝地不去,偏偏在我的露华浓里,也不知什么癖好。”
他本意是想佯装责怪的语气挖苦一下对方,不知为何,闻言,镜楚反倒像是稍稍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没别的了”
联想到那梦之后的内容,凌怀苏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又迅速调整好表情:“还能有什么洞房么——说说,何时的事”
镜楚静默了一会,回答道:“很久之前了。”
闻言,凌怀苏心里仿佛卡了块大石头,一时间不上不下的。
他没滋没味地点了下头,一时有些语塞:“你小子,情根深种啊……那人我认识么”
镜楚:“嗯。”
认识
凌怀苏飞快回忆了一圈,难道是摇光派的
“那你们如今……”
镜楚再次站住,望向凌怀苏。
两人相隔只有半步,近到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次镜楚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用了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传音。
镜楚半垂着眼,低沉的声音直达凌怀苏耳畔:“我单相思,肖想了他几千年,直到现在也死性不改。”
末了,他抬眸看了凌怀苏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改。”
有些人平时看着是个闷葫芦,实际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似沉着冷静,实则一干就是票大的。
镜楚显然就是这种。
凌怀苏被这番惊天动地的袒露震撼得呆在原地,感觉此人动个情颇有视死如归的架势,无言以对半晌,干巴巴挤出一句:“感情的事你情我愿,何来‘肖想’之说”
镜楚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