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交了钱就不一样了,会被允许穿上厚棉袄,垫上软枕头,一棍子下去,听?着嘭嘭作响,实际修养几日就能下床。
而?盛拾月出门时,根本没料到这一遭,所?以也不曾穿上厚衣物,还是行刑的御林军找来厚垫给她铺上,挥棍的力度也减了一半。
但他们也不敢太放水,毕竟圣上亲口说出责罚,孟家有心,也只能做到这里?,还是得让盛拾月疼上一些。
但落得现?在这个惨样,还是和盛拾月本人有些关系,这家伙素来皮薄肉嫰,娇气得很,宁清歌掐在腰间的指痕到现?在都没消,更何况是棍棒?
晕过去又抬回来的时候,行刑的人都不敢再打了,最后寻了个牛高马大的人在旁边站着,佯装是盛拾月,打得砰砰作响给里?头听?,如此折腾才完成了这三?十棍。
听?到她解释,宁清歌又往她嘴里?塞了颗荔枝,而?后说:“不用让曲姨准备了,我今早就吩咐南园,备上厚礼,送到孟府。”
盛拾月的注意?力被吸引,一时忘记了塞进嘴中、将腮帮子撑得鼓起的荔枝,含糊问?道:“为什么?”
“昨夜我能进景阳宫,也是多亏孟大人的放行,”宁清歌温声解释,笑盈盈地看着对方。
盛拾月这才恍然,说:“那这回还多亏了孟家。”
叶流云也是重重一点头。
三?人又说了几句,继而?盛拾月问?了下叶赤灵情况,又让叶流云去厨房端些酥山回去,和叶赤灵一起解暑。
等叶流云走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吃了许多荔枝,满嘴都是那股甜味。
“宁!清!歌!”气得盛拾月一字一句,瞪眼瞧她。
另一人偏了下脑袋,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笑盈盈问?道:“怎么了,殿下?”
“无?耻,”盛拾月气得连这话都说出来了,恼道:“你这人怎么不知羞。”
哪有坤泽这样,给乾元喂关于自?己信香的东西,这哪里?还有传言中清冷如皎月的丞相模样,她这个纨绔都比不过对方。
宁清歌还不知悔改,反问?道:“难道殿下不喜荔枝吗?”
“那、那倒没有……”盛拾月有些结巴,事实却是如此,可她却莫名觉得奇怪,像是要掉入某人的陷阱里?。
“那我给殿下喂荔枝有错吗?”宁清歌笑着循循诱导。
盛拾月还残留一点智力,努力反驳:“可我不想吃,你还非要喂给我。”
“哦?”
宁清歌轻笑了声,眼眸中秋波微漾,便问?:“那殿下是想吃别的荔枝咯?”
拖长的语调撩人,不曾遮掩目的,明晃晃地拉扯着盛拾月,掉入她精心准备的陷阱里?。
那人不是她的对手,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反驳,反倒让走过来的曲黎误会,急急忙忙以手背覆到她额头,嚷嚷道:“是不是又发热了?”
“我就说让你好?好?在房间里?待几天?,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脸烫得和个烙铁似的。”
“要不要喊医师再来看看?怎么一下子就烧成这个样子了?!”
盛拾月试图辩解,却被曲黎一声声长吁短叹打断,最后还是宁清歌帮她解围。
宁清歌说:“不是殿下胡闹,是我方才逗她,说她白日吃了那么多荔枝还不够,还闹着晚上也要吃,孩子似的,结果让殿下羞红了脸。”
“真的?”曲黎有些疑惑,可又难以质疑宁清歌,毕竟她往日风评太好?。
她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对着盛拾月道:“不过就是这点小事,晚上支唤她们一声就是,但你风寒未消,还是少吃些热的,等过些日子好?全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她语气十分?操心,如同一个看着孩子天?天?胡闹的疲倦老母亲,管不动就只能宠着。
盛拾月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只能这哑巴亏强行咽下,中途趁机瞪了宁清歌一眼。
可旁边这人却没有半点愧疚,还笑盈盈地瞧着她。
盛拾月差点咬碎后槽牙,暗道:宁清歌你给我等着,晚上有你好?看的!
九殿下是如何报复宁清歌的呢?
她见自己搬出去不行,便让人将宁清歌的枕头给搬到别处,要把她赶去别的房间睡。
她刚开始倒是气势汹汹的,趴着竹摇椅上,伸出手到?处指挥,嚣张得?很。
宁清歌也不拦她,自顾自去沐浴,等擦干发丝回来,人方站到?门口?,就听见不舒服地哼哼声。
久趴着始终不爽利,就算垫得?再软再厚,也没有温凉的人肉垫子舒服,倘若盛拾月没有享受过,还能强撑着睡下,可经历过昨夜那一晚,她无论怎么睡都觉得?难挨。
盛拾月忍着疼,翻来覆去,先?是平趴着,然后又将被褥压到?身下,努力斜趴着,但?这也没舒服一点,气得?再把枕头扯过来一起压住,结果又太高……
烦死?人了。
要是此时能翻身,盛拾月恨不得?从床头滚到?床尾,再滚回来。
夜晚驱赶暑气,凉风推开格窗,屋外的海棠花已开始凋谢,落了一地?残缺花瓣。
宁清歌终于推开门,却?不瞧盛拾月一眼,径直走向床对面的矮桌,那儿放了本宁清歌白日没看?完的书。
盛拾月瞧见她,先?是眼睛一亮,视线跟着她移动,见她没有半点看?自己的意思,又恹恹喊道:“宁清歌。”
对面的人未转过来,独留一个青隽纤薄的背影。
她又提高声调,喊:“宁清歌!”
盛拾月说话时,总有种天经地?义的颐指气,让人觉得?骄纵,又不让人觉得?反感,倒有一种看?狮子猫故作?矜贵的感受,可眼下不同往日,那位不再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