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说,然后拎着东西走回了咖啡店,半分钟后两手空空的出来:“我和你一起过去,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做饭。”
津岛看着她无可动摇的神情,短暂地考虑了几秒,然后干脆地点头:“好吧,听你的。”
车站距离咖啡店还有一段距离,两人不得不步行过去。深雪低头刷了会儿手机,突然听到旁边的青年惊讶的声音:
“咦,那边好像有人在打架。”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街上——
这附近是条商业步行街,到晚饭后会有不小的人流量。这会儿只是下午,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多也不算少,因此某处突兀的“无人区”,就变得格外醒目。
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高大男人背对着他们,周围散落着三四个瘫软的小混混,硕果仅存的一个也只是勉力支撑。距离他们几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同样一身黑的女孩,目光始终放在男人身上,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皮衣男的身上有种接近疯狂的气息,那个留着海藻头的混混已经被他逼得紧贴在墙角,看起来快要吓得失智了。
最后海藻头大喊一声,手中的小刀刺向皮衣男,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后者看起来依然游刃有余,反手握住刀柄的部分,一抽一拉之间,就将海藻头甩了出去。
然后高高地扬起手——
“——哥哥,不可以杀人啊!!!”
那个女孩终于控制不住喊出了声,声音尖锐到几十米外的人都能听清。皮衣男的动作在下一秒定住了,仿佛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他缓缓地转头,看向了不远处捂住眼睛的少女。
……
……
“深雪小姐,上次我去你那边探班的时候,好像在影城里见过这两个人吧?”
两人挤进了围观人群的最内侧,距离前方的事故现场不到十米。太宰治把两只手交叉扣在脑后,明明是个问句,语气却像他们正在哪里度假。
深雪白了他一眼,拒绝回答这种废话。
太宰治也没有继续撩拨的意思,只转头看着深雪,脸上依然一副围观看戏的表情。而深雪盯着那边的少女——扮成“雪花·希尔”的最上恭子走向“该隐”——敦贺莲,担心地侧头看着他。
“刚才……雪……我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
敦贺莲一脸恍惚的神情,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低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最上恭子,一脸的余悸未散。
就像是个身高一米九的孩子。
最上恭子短暂地愣了一秒,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非常“雪花”的微笑:“不是哦?是我最重要的,可爱又笨拙的哥哥哦。”
敦贺莲:“笨拙是什么啊,这么说哥哥。”
最上恭子:“因为又不是在拍电影,刚才差点就要杀人了……要不然,改成没用的哥哥吧?”
敦贺莲:“……笨拙就可以了。”
围观伪兄妹二人连飚带演打情骂俏了几句(?),深雪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上前打断他们:
“真是够了。就算要秀恩爱,好歹先给受害者打个急救电话吧。”
“……”看起来马上就要抱在一起的“兄妹”同时一愣,齐齐转头看向深雪。
三秒的对视之后,敦贺莲默默松开了那只搭在最上恭子肩膀上的爪子。
“啊?明明这么说我们,你自己也没打电话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最上恭子以“雪花”应有的姿态转身,微抬下颚看着她。
敦贺莲——该隐·希尔原本柔和的线条同样紧绷了起来,表情阴郁:“是你。”
“对啊,是我。那天对你妹妹真挚告白然后被无情拒绝了的家伙,连备胎都不让我做呢。”
“什么?濑良垣小姐居然当过别人的备胎?!”
太宰治惊讶的声音加入了进来,打断了隐隐剑拔弩张的气氛。最上恭子看了他一眼,重新把目光转向深雪:
“总之,在大街上看到不顺眼的事件的话,安静离开不就可以了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太宰治继续坚持打断,语气突然带上了仿佛天生的正义感,“在公众场合看到了不平不义的事件,当然应该挺身而出、至少也要尽力而为吧!如果每个人都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的话,这个社会将会沦为多么可怕的地狱!”
然后他转头看向深雪,声音变得更加哀怨外加痛心疾首了:“濑良垣小姐,我以为您曾经喜欢过的人,至少会是能成为社会栋梁的精英人才。但我没有想到……”
他叹了口气,就像实在太过痛心,以至于无法继续说下去。
濑良垣深雪:“……”
最上恭子:“……”
敦贺莲:“……”
成吨的鸡汤倾盆而下,争前恐后扣了满脸,把在场的三人都砸懵了。
作为和毒鸡汤的制造者太宰治相处最久的人,深雪第一个从我是谁我在哪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身边满脸正气凌然、仿佛下一秒就能去竞选“最符合你心目中英雄の笑容”排行榜no1的男人,内心一片冷漠。
对面的最上恭子到底还是个新人,表情看起来已经快要崩掉了。深雪同情地叹了口气,强行递了个台阶过去:
“算了,我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纠缠的人。走吧,津岛君。”
“……”太宰治“愤愤不平”地看了希尔兄妹一眼,默默跟上了。
片刻之后,那边隐约传来最上恭子努力接戏的声音:“真是奇怪的家伙。对了,哥哥昨晚没睡好吧?一会儿回去补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