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炸开时,亮光映在唐心月那张挂着甜甜笑意的脸上,她一手挽着冯秋萍,一手挽着唐父,在一浪盖过一浪的欢呼声里,许下了岁岁又年年,年年常胜意的美好愿意。
年初一,大家没有去别家拜年的习俗,庄文静便带着唐心月和冯秋萍去到了市里新开的溜冰场打发时间。
琼市的冬日很少下雪,所以很多小年轻们都喜欢在大冬天的去到溜冰场玩耍。
唐心月以前去的最多的也是滑冰场,可在方林村那个大冰窖待了几年后,溜冰场对她来说就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了。
而冯秋萍呢,一直就对溜冰这事没什么兴趣,再加上上次在溜冰场成全了一对相见恨晚的爱人后,从那以后更是连溜冰场都很少来。
三人中,一个没兴趣,一个不想滑,只有庄文静见了溜冰场就跟打了鸡血样,租了双鞋就兴致勃勃地进了场,只留唐心月和冯秋萍二人在场外吹北风。
没办法,谁让人庄文静请她们吃了新上市的雪糕呢。
舔了口甜滋滋软绵绵的雪糕,没趣二人组坐在场外的凳子上,优哉游哉地吃起了溜冰场里的瓜。
“你看那穿红衣服的女生,滑的多好,后面都跟了好多崇拜者。”
冯秋萍凑到唐心月耳边,小声跟她八卦起了场上的少男少女,那模样像极了张大娘说起村里秘事时的样子,惹的唐心月一阵好笑。
“那些哪里是什么崇拜者,分明是追腥的屋头苍蝇。”
她纠正了冯秋萍委婉的说法,对溜冰场这些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骚扰女性的二流子很是反感。
没眼看这种,二人又将视线转去了庄文静那边。
“你快看,快看,心月,那个跟在文静后面的,是不是牛建国?”
随着冯秋萍手指的方向,唐心月迷着眼仔仔细细地把跟在庄文静前后左右t的男人全都看了个遍,在确定那个穿着宽大棕色西装,梳着反背头男子就是牛建国后,唐心月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明明记得来的时候,牛建国他并没有带多少行李,所以这套明显就不是他尺码的西装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梳了个反背头,看的唐心月和冯秋萍都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
把自己搞的如此成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龄青年找不到对象,专跑溜冰场来勾搭小姑娘来了呢。
唐心月直呼太辣眼,对牛建国的装扮评头论足了一番后,就给自己的眼睛转移了阵地。
等她和冯秋萍把场上的瓜都吃了个遍后,庄文静也在牛建国的死缠乱打下气鼓鼓地走出了溜冰场。
“我说牛建国,你每天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故意寻机会恶心我呢,怎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我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呢?”
庄文静对着身后的牛建国一阵恼,刚脱下溜冰鞋,就急哄哄地朝唐心月他们这边走,边走嘴里还边嘟囔,愣是一点也没管跟在自己身后帮着还溜冰鞋的牛建国。
“唉唉唉,你等等我,我还在帮你给钱呀。”
身后传来牛建国委屈巴巴地呼喊声,习惯了争吵二人组的唐心月和冯秋萍见状也没做任何停留,见惯不怪地自顾往溜冰场外走,秉着绝不参与到斗争中的原则,二人始终没回头看身后的庄文静和牛建国一眼。
径直去停车场取了车,二人正准备赶往庄文静准备的第二个节目场地,却不想刚拐过溜冰场的弯,就看到了两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一放假你就不着家,我你不管就算了,可孩子才刚断奶,你也忍心把她丢在我妹。”
男人手里抱着个全副武装的小团子,背对唐心月们而站,他的对面,女人穿着时髦的港式套装,烫着蓬松的大卷发,烈焰红唇,一点也不像是刚生过孩子。
面对男人的指责,女人脸上看不出半丝歉意,反而很是无所谓地撩拨了一下头发,没回答男人,也没反驳。
女人不说话,男人就继续说,随着他越来越急促的语气,周围也渐渐聚集了不少驻足观看的信任。
“……我妹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连自己都喂不饱,你还指望她能照顾孩子,陈芊芊,你的心也太狠了……”
刻薄的话加上愤怒的表情,围着看热闹的群众很快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人们看了看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又看了看男人怀中正饿的啃手指的孩子,无不摇头感叹起了男人的遇人不淑。
“孩子还这么小,这当妈的也真狠得下心。”
“可不是嘛,你看把孩都饿成什么样了。”
“这男人也怪可怜的,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媳妇。”
“………”
唐心月和冯秋萍站在人群后,听众人对伍思远夫妻评头论足,险些没按捺住内心的幸灾乐祸。
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旧熟人,俩人先是不可思议了一会儿,在听清了熟人是在为何事争吵后,又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偷乐了起来,最后听众人开始一窝蜂的为伍思远抱起了不平,唐心月和冯秋萍则会心里又一阵不舒坦。
果然,世人对自己未亲身经历过的事,永远都会站在上帝的视角去看待。
在他们看来,陈芊芊作为母亲,丢下自己的孩子独自出来寻乐本就是件十恶不赦的事,其丈夫伍思远既然大冬天的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出来相劝,那她就应该顺着台阶走下来,好好跟着丈夫回去过日子。
人们固执地认为妻子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相夫教子,所以对打扮的花枝招展出来瞎混的陈芊芊充满了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