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蓝突然问,“你的小丫头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我和爷爷说过了,您放心,晓雅配得上我。”
这话顺耳,至少顺了屋内所有人的耳,可不是,他们方家的女儿配谁都配得起。
跳开父亲,直接说爷爷,由此可见这年允青的事在年家只怕除了老爷子,谁的帐他都不卖,包括他那个父亲。
方宜蓝满意的点头,看着吃炒干饭吃得欢的丫头,宠溺的笑了,“丫头十八岁都没有,在家又是娇养的,以后你们要真是在一起了,我也希望你能保证她的生活和婚前没有多大区别,我希望晓雅不只在娘家能无忧,到了夫家也同意如此。”
年允青看向仿佛置身事外的方晓雅,道:“方家给得起的生活,我年允青也给得起。”
“不只是生活,我说的无忧不只是物质方面,还包括其他,”此时的方宜蓝才显出他方氏族长的睿智,“男人的通病我了解,你是生意人,免不了逢场作戏,但是这戏也要有个度,要是有朝一在外面有些乱七八糟的事让晓雅伤心了,我们方家不会善罢干休,你要知道,这事也许可以瞒住晓雅这个当事人,但是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这是赤果果的警告,屋内不管是在忙活的还是在看电视的,此时都把视线放在年允青身上,一般人是肯定受不了这个,尤其是像年允青这样的天之骄子,可是,他要求的是方家的女儿,要是连这点气都受不了,这点保证都给不起,那晓雅还是另择良配吧,反正她年纪还小得很,下一个未偿就不会更好。
被这么多人盯着,年允青好像也没察觉到,拉住方晓雅执调羹的手转了个弯,把满满一勺子的炒干饭送入到自己嘴里,一脸得逞后的得意,说的话却是对屋里所有人说的,“我是个没家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该玩的我都玩过了,外面那些勾当也入不了我的眼,我想要一个家,而这个家,只有晓雅能给。”
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知道年允青家世的,听到他这么说反倒真的放了心,只有没家的人才知道有家是多幸福的事,在有了后才知道要珍惜守护,他们听得出年允青话里的真诚和期待。
“行了行了,人家小年轻的事你们操什么心,允青啊,自在些,就把这里当家一样。”老太太适时的出来打圆场,一脸的和蔼笑意,让人想要亲近。
“是,以后我会多来叨扰的。”
“哎,这就对了,这镇上没别的好东西,就是安静得好,累了的时候过来多住住,心情自然也会好。”
方晓雅撇嘴,“叔婆,宝石镇哪里还用得着推销啊”
老太太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小丫头,人家当着你的面说你的事你也不知道害羞,在我们那个时候早就躲出去了。”
想到电视里那些小腰一扭,丝巾捂面躲出去的情节,方晓雅打了个冷颤,这事她可做不来,她都快成黄金剩斗士了,好不容易有个顺眼的人谈婚论嫁,她干嘛要躲。
再说了,刚才明明就是叔公在警告允青哥,充分体现了他靠山的作用,她才不要躲。
屋子里一阵笑闹打趣声,方宜蓝和方静淳对望一眼,带着些欣慰,年允青在他们这一代人里确实算得上是顶尖的,为人秉性都不错,只要他能做到他承诺的,那么晓雅的后半生就是幸福的,他们也相信以晓雅的聪明,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
书房内,方宜蓝和方静淳相对而坐,“我昨天接到阿成给我拜年的电话,他说了下温家最近的动向,以及,他们那一系人马的动静,静淳,今天我就不叫丫头地来商量这些事了,回去后你问问他,这几个人里面,有谁是十年内不会倒的大树。”
接过上面写着几个人名的小纸条,方静淳点头应下,许若痕的事都到了嘴边,可是看到叔脸上的笑意,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也罢,就像晓雅说的,就让叔过个安稳年吧,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和那个人的合作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方静淳眼里透出的光芒亮得能灼伤人,“他已经完全进套了,方氏大部分的资金我已经明目张胆的投入到国家扶持的那些产业里了,既然瞒不过,我就不瞒,他背后的人再有本事,也不敢和国家做对。”
“做得好,他们想借由一步步扩大项目,把项目弄成一个无底洞想来拖垮方氏,那我们就将计就计,看到底垮的是谁。”方宜蓝脸上泛着潮红,只要一想到要不是出了晓雅这么个异数,方家可能遭遇什么,他就无法不恨,方氏一向与人为善,却被人当成了菩萨,他就要让人看看方氏究竟是不是菩萨。
想起晓雅的本事,方宜蓝想到了一件他原本没有想到的事,“静淳,这丫头以后要是嫁进年家,那以后年家岂不是会利于不败之地?方家呢?方家怎么办?”
方静淳笑得骄傲,“叔,晓雅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不说有我们这些嫡亲的亲人在,就算我们都不在,晓雅也是姓方,她骨子里就是方家的人,就算她以后嫁人了,也不会置方家于不顾。”
“我当然信得过丫头的为人,只是……呵,大概是生意做久了,人就变得市侩了,更相信利益共同体才能把大家彻底绑到一起,静淳,依我看,方氏的股份你分出一股给丫头吧,晓哲那里以后我会补偿他,啧,要是没有这年家小子,我倒是想让丫头在家里招个女婿得了,方家可是有不少好孩子。”
虽然还是族人,但是那血缘早就不知道远到哪一代去了,要给晓雅挑个好女婿一点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