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在后面追赶,见许清死了心不搭理她,登时气恼地摔鞋,骂了几句又回头去找她的外国小哥。
接近凌晨,美术馆附近空无一人,连路灯都熄灭了,司机停了车,一脸怀疑地问许清,“here?areusure?”
许清用不大不小的力气关上车门,往漆黑的美术馆走去。
这一夜雨声淅沥,许清在美术馆门口喂了一晚上蚊子,等到天亮后卷帘门“噔”地一下被拉开,里头的人被许清吓了一跳,嘟哝了几句许清听不懂的话。
许清充耳不闻,埋头兀自从管理员旁边经过,不顾阻拦地走到那幅自画像前面,审视了几秒后她突然抱起那副挂画,将其从墙上摘下来抱着往外走!
管理员从一开始的抱怨、阻拦,变成了愤怒、威胁,并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许清没有理会她的威胁,抱着画走出美术馆,旁若无人地在路口等出租车。
管理员振振有辞地跟在身后骂她,同时拿出手机对着许清录视频,许清听到了“thief”之类的辱骂词,她面上没有表情,甚至不如画像上的人表情生动。
这时候但凡管理员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她就会发现画像上的人和偷画的人是同一个人,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警局,闹到网络上人尽皆知。
许清在路口等了很久,一辆出租车都没拦到,倒是等到了管理员叫来的警察,她乖乖戴上手铐上了警车,连同她的自画像一起作为证据被送到了警局。
这种经历对以前的许清来说几乎是避之莫及,更何况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德国,万一遇到个暴力执法的,许清保不准自己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但真被押上警车的时候,许清居然觉得这样的经历跟电影一样,别开生面,怪有意思的。
审讯的流程许清全程配合,由于现场没什么额外损失,警察了解情况后便不再过多盘查,同时联系上了失物的原主——那位名叫“frost”的画家。
两个小时后,失物的主人符霜同时作为许清的担保人出现在警察局,她连头发都没仔细整理,随便用手指抓起在头顶扎了个马尾,戴着一副大框墨镜,只露出白皙的额头和粗略抹了下口红的嘴唇。
许清看不出她的神情,只凭她对符霜的了解来推断,她得到消息时一定很惊慌、所以连妆都没仔细画,用墨镜遮掩了过去。
因为担心许清,所以出门时连妆都没画。
又怕见面时不够漂亮,所以她特地补了下口红,用墨镜挡住不带妆的眼睛。
想到这里,许清心情好极了,也不管手上戴着手铐,只目不转睛地盯着符霜笑。
那眼神热得发烫,符霜只是用余光瞥到了一眼就被灼到,她小幅度地转了下脸,尽量避免看到许清。
她和警察在一旁小声交谈,即便提到许清的名字,符霜都不曾正眼去看她。
但这有什么关系?许清的目的达到了,她这辈子唯一疯狂的两件事——
打人,盗窃,都是为了一个人。
如果得不到她,许清也保不准接下来还会发什么疯。
经过一番交接,许清终于得到自由,也得到了和符霜说话的机会。
“……符霜,”许清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墨镜下的脸,忐忑了许久,像个呆瓜一样地说,“谢谢你来救我。”
“如果你不主动闹事,根本用不着我来救你,”符霜抿了下嘴,被墨镜遮挡的脸看起来依旧酷酷的,她像是很吝啬地给了许清一个眼神,润了下喉咙说,“你不惜被警察抓,就是为了见到我?”
许清淡淡地笑,尝试去牵她的手,却被她不自然地避开。
久别重逢的两人,初次见面不免有些尴尬。
但许清管不得那么多,此前警察审问她作案动机的时候,许清直言不讳地说:“toyloversattention”
符霜应该从警察那里听到了这话,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反正许清已经豁出去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要遮掩的,她巴不得掏心挖肺给符霜看。
“我想你,”许清咬了下嘴唇,小声地卑微地说,“霜霜,我每天都在想你。”
这话让符霜差点没忍住,她转过脸倒抽了一口气,许清乘胜追击从后面抱上去,那娇软的身子在她怀里柔弱无骨似的,还让她整个人从指尖到天顶盖都酥麻了一阵。
真是奇怪,明明她们认识的时间那么短,连彼此名字都认不清,更谈不上有多么了解彼此,可那段时日短暂的触碰就像无尽暗夜里绽放的烟火,给她的漫长人生都带了明光。
即便她消失了那么久,许清依旧无法不去爱她,只有抱着她的时候……许清才感受到了完整。
符霜被她从身后抱着的时候,第一反应并没有挣扎。
随即身体顺从着信息素的支配软了下去,像藤蔓顺着树枝生长,像海鸟贴着水面滑翔,那是身体出于本能的向往,无论她做了多少挣扎和努力都是徒劳。
符霜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总是过度依赖他人,在感情面前轻易地投降妥协,没有半点尊严。
也许生为oga,她注定没有尊严。
可是当对面用尊严和她交换的时候,符霜难得地释怀了一次——
虽然她退婚后认错了未婚妻这件事很蠢,但许清用盗窃这种极端的方式寻求与她见一面,也真是够傻的。
光天化日之下,许清刚被保释、脚还没踏出警局,就迫不及待从身后抱上了符霜,虽然她没有遭到符霜的反抗,但还是引来了周围警察异样的眼神。
一米九的女警员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符霜,做了个手势表示:如果遇到麻烦,随时叫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