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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见教授不赶人,姚自春也无可奈何,只能撇头不搭理那个怪家伙,赶紧专注在课堂上。

这堂课如传闻所言无聊得要命,李南风托腮听着台上教授像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不停朗诵课文,搭配窗外规律又奇怪的鸟鸣,李南风的满腔热血也被消磨殆尽了。

好无聊啊……他偷偷忍住打呵欠的冲动,看着身旁的小学弟。

也不知道是学霸对知识的渴求还是对文学的热情,这段毫无波澜起伏的教学,这小子居然还能边点头边画重点,仿佛十分认同。

怪不得这小鬼年年拿奖学金啊,看着小春在课本上端正的字迹,李南风不禁喟叹,又看向小春的文具袋。

嗯?这小子看着节省,没想到对文具的要求颇高,怎么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品牌的铅笔墨芯写在纸上时滑顺流利,用过就回不去了……

李南风托着腮,漫不经心地打量学弟的文具,铅笔、橡皮擦、直尺,甚至于萤光笔,都与他惯用的品牌一模一样,用这么贵的进口文具,却连最基本的纸张都舍不得花钱,做笔记的纸是报废的列印纸跟广告传单,但十分用心地将纸张裁成相同大小,看上去倒颇具童趣。这小子好奇怪……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李南风困惑时,教授突然停下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温声说:「姚自春,你来念这一段。」

「是。」教授点名,小春便起身捧着课本开始朗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姚自春朗诵的声音抑扬顿挫咬字清晰,是好听的男中音,看着他歙张的红唇与专注的神情,李南风突然想起他昨天抽过的烟也被小春含过了,这样两人算是间接接吻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连同当时湿凉的夜风、浓郁的花香、还有小春迷离的眼瞳,瞬间清晰起来,李南风的身体就像是制约反应倏地发热。

姚自春朗诵完毕,对教授微微鞠躬后坐下,李南风这才回神,察觉到自己的视线相当失礼,他难得窘迫地别过脸,勉强稳住自己可能有些愚蠢的表情。

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小春的课本露出一截蓝色的东西,本以为纸张,但定睛一看,却是一片压花,微微褪色的蓝,特殊的花型,还有清晰可辨的脉络……不是纸张,是朵蓝色的嘉德丽雅兰花。

这时他的回忆猛然闪现──这株珍贵的蓝色兰花他相当喜爱,怕放在家里没人照顾,便带来宿舍。他细心地养在窗台,但不知怎地却得了虫害,怎么养也养不好,就这么日渐枯萎,便想着开完最后一朵花就要处理掉这个盆景。

退宿那天,他把所有东西留给住宿的学弟们,其他寝室的学弟兴高采烈瓜分他留下来的好东西,小春依旧静静坐在位置上看书,于是他笑着上前,轻声说:「学弟,我要离开了,那些东西我就不带了,缺甚么就拿甚么,别客气。」

过了许久,姚自春才轻轻地抬头,淡漠地扫了那群像蝗虫过境的同侪,红唇歙张几下,在李南风觉得这安静的小鬼可能又要说出拒绝的话时,学弟视线忽然转向窗边,白皙的手指指向窗台那盆他正打算扔掉的兰花。

「那个,你还要不要?」

李南风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小子在抽什么疯,好好的东西不拿,偏要一株死得差不多的植物,但学弟难得开口,他也没理由好拒绝,便耸耸肩表示没问题。

「谢谢。」姚自春说完又埋首书中,连表情都没变化。

与他完全一模一样的文具、珍爱着他种的蓝色兰花、偷抽他捻熄的烟……诸多看似偶然的必然,最终,似乎能导向同一个结论。

在李南风放空时,下课钟响了,教授迅速收拾课本快速离开,一秒都不多留。这时小春也收拾课本,飞快起身像是在逃难,连再见也不说就离开教室。

姚自春埋头走着,步伐极快,下了几层楼后发现李南风居然还跟在他身后,这亦步亦趋的距离让他有些不高兴,他是真搞不懂这家伙想干什么呀……行经楼梯转角时,眼见四下无人,姚自春蓦然停下脚步,煞车不及的李南风差点撞上他。

「抱歉……」

李南风话音未落,小学弟突然转头看向他,红唇紧抿,漂亮的猫眼瞪得大大的。

「钱,我会还你的,你不必这样穷追不舍。」

听到学弟低沉的话,李南风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误会,不禁哑然失笑。

要不要跟我试试

「我才不是那种为了区区一千块就死缠烂打的男人。」

学长笑得很好看,但姚自春更迷惑了,便睁着大眼打量眼前这奇怪的家伙,歪头沉思的模样,像只可爱的小猫咪。

看着这张漂亮的脸,李南风想起方才的结论,他不觉得怪,反而有点兴奋,于是他倾身向前,嘴角微勾:「小春,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他不详,让姚自春眉头拧得更紧了。

「铅笔、裁纸刀、蓝色嘉德丽雅,还有……烟蒂?」说着,他又拉近距离,仗着身高优势,将对方笼罩在自己身前阴影中,「让我别抽烟,却偷偷捡起我扔掉的烟?学霸都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吗?」话音刚落,他便抿唇等着学弟的反应。

相顾无语几秒后,向来木然的小学弟终于反应过来,原本平淡的白脸瞬间胀红,眼眶也红了,粉樱色的薄唇不住颤抖,羞耻又恐惧的模样,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无助无辜的反应,大大燃起李南风的做恶欲及不可名状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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