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涧盯着洛星晨,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盯得让洛星晨心里发毛。
洛星晨终于忍不住,问道:“萧野要来了,是吗?”
“还是我家长清聪明,不过,他来了我也不怕,他们两个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正好,这次把他俩都杀了,永除后患。”公孙涧还是这么语气轻佻,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自以为天下第一,让人想抽却不敢抽的样子。
“萧野虽武功招式不如你,但他天生神力,百战百胜,在战场上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萧尘能靠一己之力抵挡住我方排山倒海的攻势,想来武功也有所精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长清。”公孙涧再也忍不了,一把上前抱住洛星晨,在他耳边私语道:“你是在担心我吗?”洛星晨提了一口内力,挣脱了公孙涧的束缚。
“公孙涧,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想要这天下吗?你想当皇帝?”
“长清,皇帝无趣透了,每天是堆积如山的公务,操不完的闲心,当它作甚?哪有与你洛长清游历江湖,潇洒逍遥的好?”公孙涧说着就想伸手去摸洛星晨的脸,被洛星晨提前察觉,一步躲闪了去。
“你躲甚?”
“公孙涧,你口中可有一句实话?”洛星晨眉毛微皱,一脸严肃。
“长清,其他都不重要,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让我最想要的人,等这一切都结束后,我们一起隐退朝堂,隐匿江湖,做一对锄奸除恶的侠侣,如何?”
“这一切结束,指的是什么?”
“这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除你之外,还有一人,是我要用性命去回报的,我要帮他做完他想做的一切。”
藏在泥土中躲避寒风的草终于迎来翌日的曙光,风吹落叶舞,秋意渐凉冷。
军号吹响,鼓声擂动,旌旗飘扬。
决战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洛星晨一夜未睡,今天,他终于要再次见到亲手被他所伤,跌落悬崖,生死未知的心上人。
不过,今天过后,他,他们,是否还在这个世上?相见即是分离,大概就是他们的宿命吧。
越州西城的城头上,萧尘身背飞天剑俯首望着城门前方,那密密麻麻的三万南平军。
于他而言,那三万军士不过如蝼蚁般,他只在乎的,是三万军士前的两人。
那两人,一人手持折扇,时而别在腰间,时而展开呼闪;另一人,全程一个表情,面色肃穆,两双大眼,动也不动,望向他的方向,只一点,他背后背着的大刀,与他纤瘦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不甚相配。
“长清,你上?还是我来?”公孙涧眉尖挑逗,轻笑私语道。
洛星晨没看公孙涧,“驾”得喊了一声,便拍马立于人前。
城门开了,只出来一人,萧尘驾马而出,所有人都在观望着他们,越州的西城四门虽被南平团团围困,但萧尘不倒下,他们,还抱有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星晨,你瘦了。”萧尘也想过再见洛星晨的第一句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竟是这一句,情不自禁,莫名其妙。
可是,洛星晨确实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萧尘,你的刀太重,我都快背不动了,要不,咱俩换换再打?”洛星晨解开大刀皮封,从他的背后摸出了那把属于萧尘的斩狼刀,故作吃力地晃荡了两下。
萧尘笑了笑,从背后也摸出了洛星晨的飞天剑,旋快得在手上飞舞着,剑和影都融成了一体,快得让人区分不开。
“你剑法精进了好多。”洛星晨着实被萧尘的进步惊了一跳,萧尘常年握刀,手重,但现在握剑的手,如此轻快,这让他这个用剑高手都惊叹不如。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公孙涧在洛星晨的背后为萧尘鼓起了掌来,他继续道:“萧将军的剑法里蕴含着厚重的真气,这短短数月未见,却没想到萧将军竟进步如此,不,这厚重的真气不是你的,你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涅槃重生的?”
“公孙涧,你爹是个冒牌货吧?”
:自以为是
萧尘的话顿时噎住了众人,洛星晨不懂此言何意看向了公孙涧,公孙涧眉头紧锁,手里的折扇霎时间已经飞到了萧尘的面前。
洛星晨的视线赶紧随之跟了过去,只见那丹青折扇状如飞刀,快如闪电,电光火石间化作了一条银白色的,正在咆哮着的长龙,排山倒海的真气鱼贯而出,蕴含着的巨大能量足以掀翻数百人的士兵团。
这一招,普通人挨住,非死即残。
“萧尘。”洛星晨高声惊呼,地上的飞沙走石铺天盖地地向萧尘的方向扑过来,如狂风骤雨,如呼啸的龙卷疾风。
雷霆之怒,不过如此。
雨过总有天晴,沙尘过后,总有平静。
当这一切过后,就在洛星晨以为,公孙涧的真气将萧尘撕得粉碎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浓重的沙尘中缓缓走了出来。
当沙尘和浓雾散去,一个光着膀子,高大如山的男子,手持一柄长剑,气势如虹,目光坚定有力,在他的头上仿佛有一道金光,照得他闪耀非常。
“很好,我只用了六分的功力,因为我怕你很快死掉,这样多没意思。”公孙涧接住萧尘打过来的回旋的飞扇,又贱嗖嗖地笑着调侃道。
“人虽是假的,但功力确是真的,公孙涧,你拥有高超的武功,却走错了道,可惜了。”
萧尘言毕,一个健步便朝公孙涧夺命而来,快如闪电,动如脱兔,不,是猛虎下山,万兽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