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他没有理由拒绝
贺昀璟一行人被佐路带到了一间小院儿。
贺昀璟记得这个小院儿,他中蛊毒之时,他和聂云昭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如今,这院子里已经满是灰尘落叶,可见许久未住人。
贺昀璟记得,在上祭坛的前一夜,聂云昭便倚靠在那长椅上,望着满天星辰,与他交代后事。
那时的贺昀璟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好听,即使是中了蛊毒的他,也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佐路打开了那扇紧闭许久的门。
贺昀璟只站在门口便看到了一个牌位,上面刻着聂云昭几个大字。
他扶着门口,手不自觉的紧握,迟迟没有踌进去。
“为什么只是立了个牌位?定是临时打的牌位,对吗?”
贺昀璟转头瞪着佐路,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
佐路还是有些被吓到,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云昭姐姐走的时候说了,她不喜欢被埋在地下,待她去了,便以火化之,她的骨灰则撒在这山林里,所以只有牌位。”
佐路低声解释着,似是怕贺昀璟不信,他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令郎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个牌位,所以怎么都不肯离开这里。”
贺昀璟挪动着脚步,一步步向里面走去。
他伸手轻抚过那个冰冷的木头牌位,他冰凉的手指在牌位上留下一道印迹。
聂云昭。
他无法接受她就这样离开了她。
“那血蛊在我体内停留那般久,就算蛊毒药发作不可解,为何会这般快?是不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是不是?”
说话间,贺昀璟便直接冲佐路冲了过来。
聂云深眼疾手快,在他还未靠近佐路时将他拦了下来。
“昀璟,你冷静一下。”
“血蛊转移,第二任载体不会承受太久,皇上你是在第二日被送离,而云昭姐姐,在第三日便离开了。”
佐路微低着头,将事情说的如此详细。
到现在为止,贺昀璟纵使有千万种不信,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悲痛。
噗。
贺昀璟终究是承受不住这种悲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昀璟,昀璟。。。。。。”
在聂云深的呼喊声中,贺昀璟还是倒了下去。
贺昀璟进入了一个梦里,梦里,聂云昭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他看不到她,只有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一直响着。
聂云昭似乎说了很多话,而他都听不清。
他拼命的喊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
贺昀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当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暗。
聂云深和慕容姝陪在他身边。
“昀璟,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就回去吧。”
身为聂云昭的兄长,已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贺昀璟没有理会他,而是从床榻之上坐起身,口腔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胃里有些翻涌。
他抬头看向佐路。
“朕身体不适,想在乌衣族休养几天,不知是否方便?”
他用了‘朕’这个字。
佐路略显迟疑,半晌后才微低下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留下,是乌衣族民之幸。”
他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