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像是料到?了乌恩其?的疑虑,阿古来旋即便以木柳王后同芳娘的下落为筹码,又放软了态度,让乌恩其?来挑选地点,他愿意只身前来。
这样低的姿态,令乌恩其?也心生疑惑。两人约在涅古斯与三丹水州的边界处,乌恩其?提前便派人去清扫了场地,又布置了几处暗桩。而阿古来竟然真的如约,除了一小?支随行人马外,什麽人都没带。
一见面,乌恩其?便被他吓了一跳。阿古来全然不负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样子,两颊消瘦,眼窝深陷,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怎麽,这王位坐不上去了吗?」乌恩其?道。
除了疾病外,她想不到?让阿古来变成这样的原因。霍伦部如今依旧是站在草原巅峰的部落,而他基本已经击败了所有竞争的对手,成功入主?王宫。按理说应该是正春风得意的时候,怎麽会憔悴如此?
「现在对我最?不值一提的就?是王位,」阿古来苦笑道,「你要是喜欢,就?尽管拿去吧!」
乌恩其?眼皮一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不是什麽玩笑都可以随便开。」
阿古来定?定?望向她:「君无?戏言。」
「你要做什麽?」乌恩其?问。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我知道你有南国的血统,也知道你在南国肯定?有自己的关系。她去南国了,只要能找到?她,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阿古来急切道。
「谁?」
「我的妻子,」说出这句话後,阿古来浑身像泄了界一般瘫坐下来,喃喃自语,「十年恩爱夫妻……」
乌恩其?在回忆里找了好?一番,才模模糊糊想起?来阿古来的妻子。她和那个人只在霍伦见过?一次,如今已经不记得什麽了。
阿古来说:「南国人,心最?狠毒,比最?硬的石头还要硬……她这近十年来心里只有她的故国,却骗得我想要与她厮守一世。」
从阿古来前言不搭後语的讲述中,乌恩其?拼凑出了又一位探子於草原上的十年光阴。他们都以命为饵,在深暗的渊中探寻着。
「我的手也伸不了那麽长,只能说尽力,」乌恩其?道,「既然已知道真相,你为什麽还要执迷不放?」
「她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可同我在一起?的岁月却造不了假,她说她喜欢湖水和鹅黄衣服,讨厌打仗,这些?难道也是假的吗?」阿古来说。「总之,木柳王后和你的那个朋友也去了南国。老头子一辈子不知道搓磨死了多少?个女人,被她们两个枭首也算报应。」
乌恩其?提醒道:「你别太一厢情?愿,小?心最?後只感动?了自己。王后她们也算替我姐姐昭那公主?报仇了,我不会置之不理。」
阿古来却笑道:「你看着办吧,你生来就?是该当所谓的王生。可我当了半生的王子,不想再把?馀下的生命浪费在当王上——我厌倦了。我要去南国,去看看让她魂牵梦萦的到?底是什麽地方。」
这个男人在谈话之後不久便再无?音讯,乌恩其?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疯癫的人,或者说她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阿古来的心中是一片与她截然不同的天地。
不管怎样,此事的结局完全倒向了乌恩其?。她不费吹灰之力接手了霍伦部,整合了整个草原。连年的战祸和天灾几乎让这片大地充满了疮痍,她看见王公贵族们奢靡的毡房,也看见百姓们满手都是冻伤的疤痕。
整个草原像一只巨大的野兽,身上有一道源源不断出血的伤疤。它之前想要通过?掠夺来填满这个伤口,可每一次出击都只会把?这道口子弄得更深更长——於是它不愿意停下,试图依靠永无?止境的掠夺来让自己不再疼痛。
乌恩其?意识到?这一切是在饮鸩止渴,草原人的生存太仰仗天意,他们尚没有真正把?天命握在手中,待到?时节流转,这靠着无?数人的血肉维持起?来的平衡就?会立刻溃散。
半月後,萧王为清君侧诛梁王,几方人在大殿上对峙时,萧王被揭露是女儿身。这消息又让南国上下震动?了一遍,草原到?还好?,毕竟如今统领草原的王就?是女人。
南国皇帝早无?实?权,最?终选择立萧王为皇太女,随即便自请让位,继续去做太上皇。
九月南国新帝登基,这位万众瞩目的女帝登基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同草原协商。
她们分别被众人拥簇着,走向了彼此。两个女人靠着血缘的指引,最?终走向了自己的山巅。
乌恩其?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到?来了。连绵多年的战火会停止在她们姐妹手中,被世人轻贱的女人们会走到?阳光之下。由两位女人共同统治的时代注定?要永远被铭刻在青史之上,而她们会让世界听见自己的回答。
那个答案说,我愿为此抛头颅,殒身不恤,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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