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知道楚辞在怀疑什么,他点了点头,“有一部分是眉娘告诉我的,还有一部分是觉明那老秃驴亲口承认的。”
“他之所以会引诱眉娘,哄骗了她的身子,就是为了让我这一辈子都不痛快。他恨我,恨我在承天寺的时候回回都压在他的头顶,他恨我,所以他要夺了我喜欢的女人,让我这一辈子都痛苦难当,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
楚辞听了这段往事,心中唏嘘感慨,但嘴上却不知该怎么评价。
最后也只长舒了一口气,表态,“若事情真相果然如此,那我愿意尊您为师。”
“小娘子这么说,到底还是不信我……”袁晗听着楚辞的意思,长长地叹了一口,“罢了罢了,这桩事原就埋沉了八十多人,知道的人除了我与那老秃驴都已经全部亡故了!”
“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你让马车停下,我下车就是!”
袁晗说着,便要起身。
楚辞到底不忍,她看向陆小郡王使了个眼色,陆小郡王立刻扯住了袁晗的袖子,道,“先生请恕罪,我家娘子并没有不信任您的意思,只是您讲的这一段往事实在是太离奇了……而您口中引诱人未婚妻,又害人一尸两命的人偏偏是一个得到高僧,那高僧又帮我娘子许我,希望您能谅解,我娘子这心中也是十分为难的。”
“……那你们要如何才肯相信我?”袁晗满目悲凉的看向楚辞,一字一句的问道。
楚辞想了片刻,道,“改日,我想再去一趟承天寺。”
“你想直接问那老秃驴?”袁晗皱眉。
楚辞点了点头,“是,我想亲口问问。”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的意罢!”袁晗并没有阻止楚辞的意思,说完这一句之后,他就不再开口了。
楚辞倒是想开口,但是却不知能说些什么,末了也只得闭口不言。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楚宅门口停下。
楚辞刚一下车,就看到旁边还停着另一辆马车。
形制有些熟悉,她正凝神想着那到底是哪家的马车,结果车里的人听到下人禀报,却掀开帘子露出头来。
原来是任二夫人。
楚辞冲她点头笑笑,然后回头看向陆小郡王交代道,“这位夫人寻我有些事情,你带袁先生和和小尔、辛儿先回去吧,折锦和折夏就留给我,我忙完事情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
“那好吧!”陆小郡王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家媳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承。
楚辞看着他们一行人被管家迎了进去,然后才朝任二夫人走去。
任二夫人已经下了车,看见楚辞朝她走来,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世子妃。”
楚辞点了点头,一面示意她先上车,一面问道,“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任二夫人点了点头,“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我大姐有问题!”
楚辞点了点头,看着任二夫人强忍眼泪和愤怒的模样,没有再触碰她的伤疤,淡淡转了话题,道,“那可有问出用的是什么药?”
任二夫人叹了口气,“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一种秘药,人要是长期服用,就能造成哮喘的假象。”
任二夫人说的简单,楚辞也没有要扒人家家里秘事的意思,“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马车跑得很快,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曲家。
曲府。
曲老太爷和曲老夫人也知道了楚辞对他们家所做出的一切。
这次相见,无形之中就多了几分恭敬,几分尊重。
“二爷现在怎么样了?”楚辞一边随曲老太爷往曲定君院里走着,一面随意问道,
曲老太爷便将曲定君近日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曲大姑奶奶和前大姑爷被拷问之下,倒是交出了解药,可曲老太爷一家人却不相信那药是真的。
他们想等楚辞来看看。
这些最近一段日子,曲定君服用的还是楚辞曾经见过的那种丸药。
重新来到曲定君的屋子,里面仍是暖的厉害,楚辞进去没多久,后背就发起热来。
她皱了皱眉,吩咐任二夫人,“能否让下人把屋子里的窗户都打开?”
任二夫人有些犹豫,“世子妃见谅,我这弟弟向来最怕冷,要是蓦地将窗子打开,我怕他又要受凉。”
“无妨,有我在!”楚辞的态度异常坚决,话落,他偏头朝四周看了看,又道,“这样的环境就是好人都要闷出病来,更何况曲二爷本来就缠绵病榻多年了,听我的,去把窗户打开吧!”
任二夫人还有些犹豫。
可曲老太爷却不容置疑地吩咐她道,“听世子妃的,将窗户都打开!”
任二夫人没了法子,只好带着下人将屋里七八扇窗户都推了开来。
新鲜空气进来的那一瞬间,楚辞一下子痛快不少。
她超床边走去,只见床上的曲二爷跟一个月前相比,身体又差了几分。
之前还挣扎着想要起来,现在竟是连挣扎都挣扎不动了。
眼里也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死气。
楚辞猜测,是有人将曲家大姑奶奶所做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中。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在他面前的杌子上坐下,道了声“得罪”,然后便朝他的脉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