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真是……”程惠瞪了他一眼,但也知道是在给她台阶下,“按正常程序走的。”
“哦。”他点头,“我回房了。”
程惠在后面连连嘱咐:“别天天熬夜学到一两点,长不高!”
路昀没回头,手在空中摆了摆,“一米八五够了。”
程惠:“……”
欠打。
送走周爷爷周奶奶,家里又平静下来。
林夏萤在房间埋头写作业,周遇北突然敲门进来。
“怎么啦?”她抬头问。
“妹,我想听首生日歌。”他探了个脑袋,笑得贼兮兮,“用那个。”
他眼神示意过去,角落里放着小提琴盒。
林夏萤看向已经落灰的琴盒,抿了下唇,“很晚了,会打扰别人休息。”
“没关系,很短的!有人找上来我滑跪道歉!”
她犹豫了会儿,点头。
涂松香,起弓,拉一首生日歌不过几十秒的事情。
周遇北撑着脑袋听,结束后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家里来客人?”
“没有啊。”林夏萤否认。
“那,是想妈妈了吗?”
林夏萤动作一顿,扬起笑说:“我每天都在想她呀。”
“可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
“因为好多作业没写完。”林夏萤蹙眉道,“但表哥过生日,我很高兴。”
“哦……”周遇北不再多言,“那不打扰你了,早点睡。”
他退出房间前,又看向那把孤零零的琴,还愿意拉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吧?
林夏萤放下笔,自觉撒谎不是好主意,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不怎么喜欢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是妈妈沈知音的受难日。
据说,她出生时,爷爷奶奶得知她是女孩,头也不回就出了医院。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她妈妈都没有任何好脸色。
这种不喜在得知沈知音可能再也无法生育后到达了巅峰。
童年见面的日子总是不欢而散,她常常没做错事而被指责,久而久之很害怕见到类似年龄的长辈。
所以看到表哥一家和乐美满,恍如被旧日的自己凌迟。
后来沈知音和林从舟离婚,林夏萤自己选了跟妈妈走,可后来她连妈妈都没有了。
沈知音去世的时候,给她留了两个选择,一是回到林家继续当她的大小姐,二是跟小姨回南邑。
她选了第二个。
走走停停,外公不在了,妈妈不在了,挥别朋友,爸爸也不是自己的了。
包括现在这个家,她迟早也是要离开的。
她只有妈妈留下的那把琴。
早晨收日记的时候,林夏萤后知后觉一阵心虚。
她写的时候只想着说明情况,没考虑那么多。
路昀回来,看她一脸心事,随口一问:“没睡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