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开花,到时你摘下来放布囊里封存,想喝桂花酒酿的时候,就不必去酒楼了。”我给你做。
这树苗半人高,已经能开花了,只是开得少。
程溪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他抬脚走到男人身边,垫脚吻了上去。
因早早闭眼的缘故,程溪没吻到唇,只堪堪吻到下巴。
男人前日方才修过胡子,但胡茬冒得快,吻上去有点扎,留在唇上的触感微痒,连带心里也痒了一下,像被羽毛挠过。
梁驯的呼吸一滞,而后就变粗了。
头顶的目光灼热而直接,程溪低头转身,快步回了卧房,一开始还走着,到了后面变成了跑。
梁驯失笑,在原地站了会儿。片刻后,进里间邀请裴启、路鸣禾留下吃饭。
裴启、路鸣禾尝过梁驯的厨艺,和唐汎一样表示,不开食肆可惜了。
梁驯摇头,不欲多说,那两人也不深问。
酒足饭饱,梁驯、裴启二人也谈了一桩生意,梁驯托裴启下次跑商多带些瓷盘、陶碗来,要样式新颖特别的。到时看量给钱。
裴启应下,吃完就和路鸣禾告辞回家了。
夜深人静,程溪沐浴完,只着轻薄单衣上了床。梁驯白天劳累,已经快睡着了,察觉到他钻进被窝,就伸手把他捞进怀里,在额头落下一吻。
程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抱住梁驯,两人相拥而眠。
一晃半个月过去,日子步入六月。因曾木匠的名气和梁驯自身的过硬技术,梁驯的木工铺生意一直不错,接的单子多来自即将办喜事的人家,偶尔也接一些修理的活。
夜里程溪习字背诗,梁驯则在一旁看雕刻相关的书,白天也会抽空去请教曾木匠。有些来定器具的人家,喜欢花样多而新的。基本的云纹、花纹梁驯还能应付,但有个别人家还想雕观音、财神、貔貅……等等,这就有些难了。
木工活关键在于熟能生巧,只要掌握了要领再加上多加练习,假以时日一定能有精进。
往日山林河溪穿行,没觉得什么,如今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脖子时常酸痛。
程溪注意到,下学就去医堂问了大夫,揉按治标不治本,平时注意不要经常久坐低头忙活才能从根子上缓解。
程溪空闲时就来给他揉按,还告诉他忙活半个时辰就站起来活动半刻。
梁驯口头应下,实际却做不到——他做事情一贯专心、喜欢一鼓作气,本来静下心来做事时就很容易沉浸其中,忘记别的。
程溪自己学入神了也会如此,但在家里时他脖子没怎么疼过,细细探究了一番,才猛然意识到,一直以来,梁驯都会隔约摸大半时辰进卧房。
不是给他茶水就是牛乳,偶尔晚上还做夜宵叫他去吃,另外一些时候就是考教他、让他站起来去书架前拿书读故事。
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梁驯对自己的照顾、鼓励和考教。没想到,还能让自己短暂从学习状态中抽离出来,休息会儿身体。
可自己几乎每天都要上画堂去,邱海棠要在老宅养鸡鸭,谁来提醒驯哥休息?
程溪有点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