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下意识看了面前人好几眼,又觉得应该不是。
孙媒人明明说贺家老大是个二愣子啊……这人眼神锐利,暗藏锋芒,显然并没有传闻说的那么愣啊。
“您是河东村的吗?”
“对。”
余满愣住,还真是他。
贺晏也不再耽搁下去,扭头潇洒地走了。
他得赶紧回去洗澡,免得着凉,时下可没有小感冒这一说法,一感冒问题就很大。
走到半道,贺晏又拐回来拦着准备开跑的哥儿,好心提醒道,“回去洗热点水,姜汤喝上一碗,晚上注意别发热。”
余满:“哦,好,谢谢。”
他人好像挺好的哎。
“不用。”反正他也只是顺嘴提一下而已,绝对不是怕这哥儿忘了。
至于报不报恩的,如果有谢礼,那当然是最好了。
没有的话,就、就算不了!
……
那人挺拔的身影坚定地离去,余满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飞快跑起来。
余满回到家后,按照贺晏说的那样给余冬洗漱,又让他穿了两件薄衣,完了再灌一大碗姜茶下去。
直到按部就班弄好后,余满看着被被子包裹住的余冬,才开始后怕起来——
他没想到这浑小子竟然趁他不留意的时候,一声不吭跑河边去了。
“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走进去的?还是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跑河里去?!”余满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始质问道,“你是不是想干傻事!”
余满见余冬还是不出声,气得要死,直接就两巴掌下去,打得手掌都麻了几瞬,“说话,我知道你听得懂!”
“唔……凫水。”余冬嗫喏道。
爹么答应过他,等他病好后就教他凫水,他想先学着,到时候爹么回来看了一定很开心。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当时怎么就走下去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呛到水,冰冷的河水就这么无情地灌入口鼻中……
余满顿时愣在那里,真是他自己走下去的。
良久后他才抱着余冬说,“爹么不在水里,他们在……很远的地方,等你再大一点儿,哥带你去。”
余冬垂眸:“好。”
他静静地靠在哥哥的怀里,温热清新的气息包裹着他,但窒息呛水带来的恐惧与黑暗还缠绕在心。
明明就只有二十秒的功夫却生生撕开了半年来他自己蒙骗自己的假象。
余冬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哥哥,阿么和爹是死了,是吗?他们不会回来了。
昏暗的屋内,漆黑密不见缝,唯有油灯昏黄的亮光开辟出一片亮堂。
“嗯……”余满心酸不已,“小冬别怕,哥哥会陪着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