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有脸来此地!”
唐廷只守不攻,后退的同时,开口道:“我只求见教主一面。”
“教主不会见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右护法再轰出去一掌,他的掌力浑厚,不见任何招式,却惹得山林簌簌震动不已,唐廷一退再退,实是不想与他交手,只得又开口道:“请右护法网开一面,我此去为向教主请罪,绝无恶意。”
右护法却只是冷哼一声道:“信口雌黄!”
说着,他便再也不开口,而是一掌一掌毫不留情击向唐廷。
唐廷苦笑一声,只得凝神对招,但他既不欲伤害右护法一分一毫,又希望能尽快见到荆天狱,不过右护法绝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唐廷几次想祭出唐门绝招,可一想到自己曾背叛过一次的事,就觉得不能再下手,否则一次又一次,那人恐怕再也不可能信他。
心中暗自一叹,也罢,无论如何,自己是再也不能辜负于他,所以也绝不能打伤右护法,如此想定,唐廷忽然住了手。
右护法一掌击向他的胸口,就听“砰”的一声,唐廷被掌力震的老远,右护法似也有一时错愕,在原地愣怔片刻才追上前去。
右护法并未留情,这一掌功力运了十成十,唐廷却连内力也一并卸去,丝毫不存抵抗之心,仿佛慷慨赴死,可他背叛过婆娑教一次,右护法尽管有些吃惊,追上去之时却仍凝力于掌,只怕他故技重施,结果却见唐廷脸白如纸,半伏在地正兀自咳着血,一时半会儿根本起不来,这才半信半疑,只是戒备之心仍在,他上前一步,冷冷开口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唐廷知他恨自己极深,心中无奈,他努力忍住胸口灼烧般的疼痛,勉强开口道:“咳……唐廷自知……罪孽深、重……特来……请罪,求……教主……赐死……咳咳……”
右护法也不知该不该信,但无论信不信,婆娑教早已面目全非,他之所以还守在山脚下,是因为他始终不相信婆娑教已经一夕覆灭,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
见唐廷已受伤沉重,右护法心下便有了决定,这个当年导致婆娑教覆灭的关键人物到底不是自己能够随便处置的,便一指点了他的穴道,护着他的心脉,让他至少留一口气能够去到教主面前,将当年背叛的情形一一吐露出来才能让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另一边,李凤迤在荆天狱的带领下,来到了岳无涯的墓碑前。
婆娑教内到处是巨石堆砌而成的建筑,大的不可思议,三年间四处丛生蔓延的杂草在荆天狱第一次回来之后就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是荒芜依旧,荆天狱并未再让婆娑教那些侥幸存活的弟子重新上山,那些弟子在三年间隐姓埋名,每个人生活得都好好的,唯有右护法暗中跟他们有所联系,后来得知教主还活着,众人都欣喜不已,纷纷上山准备重回教派,但荆天狱阻止了他们,只因婆娑教一夕覆灭,事情绝对不简单,所以荆天狱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个时候,分散在各处的教众比聚集在一起要方便得多,更何况,只需要右护法一个号令众人都能归复,又何必急于一时,于是众人一条心,都盼着早日查明真相,是以都在四处留心搜集各种相关线索,一有消息便立时向右护法回报。
李凤迤将金面具交还给荆天狱,道:“物归原主。”
荆天狱接过面具,并未多语,只是转头又看向自己师父的墓碑,片刻后才道:“你肯定他这几日内必然会上山?”
李凤迤点头,便道:“让你的右护法拦阻他一阵,这样他才会更确信戒指在你的手中。”
荆天狱应了一声,目光却打量着李凤迤不放,李凤迤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才开口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明白你的疑惑,最后那次六人的聚会,代替义父出席的人,就是我。”
午后的日光依然显得明晃晃的,一时间让荆天狱炫目,所谓的六人聚会,他只参加过一次,那次,是他的师父岳无涯授意前去,他一无所知,只是照着那张路线图,去到一个相当黑暗之所,黑暗中,另有五张一模一样的金色面具出现在同样的漆黑之中,若不是李凤迤先前将一切都说得太过了如指掌,荆天狱并不会意识到那天的聚会兴许他也在。
其实那究竟是什么聚会,荆天狱就算去了也没有弄明白,黑暗中的六人没有人出声,只是拿出各自手握的金戒指,互相确认是真的,再一人出了一掌,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你如何知晓另外四人的身份?”荆天狱定定地问。
那样的黑暗,一言不发,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尽管戒指一模一样,掌力一模一样,可其中就有他替代了岳无涯,李凤迤替代了他口中的义父,那另外四人,又分别会是谁?
“那四人是谁,我亦不知。”李凤迤摇头,随后道:“我只知道,抢夺戒指的计划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而真正实施,却已是五年前。”
荆天狱闻言,神色一凛,道:“五年前,正是师父重伤身亡,我继任婆娑教之时。”
“可以想见,岳无涯是他们第一个目标,而那次聚会,
是在岳无涯重伤之后,所以兴许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却知道你是谁。”李凤迤说着补充了一句,“就算没人见过你,或是只见过戴面具的你,但他们仍然知道,岳无涯派出来与会之人,必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