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臣妇不便在此打扰皇上与娘娘,先行告退。”
她匆匆行了个礼退出殿室,仿佛在逃离某种无形的压迫。
走出殿门那一刻才缓过气来,好悬,幸好方才没把话说出来。
殿内,魏溱缓缓踱步至周漪月身旁,周漪月侧目望去,只觉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背攀升,心脏也随之沉了几分。
不知今日朝堂发生了什么,他看着面色有些不虞。
周漪月听宫人说过,魏溱出身将门,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多年,战风强硬。登基以后,他一贯是杀伐决断,以大刀阔斧之姿铲除异己,从不屑于那些玩弄权术、操控群臣的帝王心计。
可是,正是这样一位性格鲜明的君主,却让她感到难以捉摸。
面对朝臣,他手腕强硬,不容置疑,对她,无尽柔情,心事重重。
莫测的神情像是有许多未言之隐,有许多深藏不露的心事。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好似全用在了她身上。
正出神间,他自然而然掀了袍坐到她身边。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说与朕听听?”
周漪月能感觉到他的探究,她面色如常,将两人方才的谈话一五一十告知。
“听说梁夏国未灭之前,皇上曾作为使者去过这个国家?”
“不错。”他并不否认,“数年前的事了,那时大晋马上要与梁夏国开战,我作为主将,与当时作为细作的御史夫人见面,窃取城防图。”
周漪月还要追问,他却不肯说了。
“这件事你知道便可,涉及国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为何不能问?”周漪月心存疑惑,言语间不免带上几分急切和不满。
“念念。”他轻唤一声。
“这些朝堂纷争和家国大事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受伤失忆,心神未定,我怕你忧思过度,不利于身体恢复。”
周漪月垂下眼帘:“是,臣妾明白了。”
魏溱看出她心情不佳,拉了拉她的衣袖。
“是给我做的吗?”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绣棚,上面的金龙呈祥图案尚未绣完。
周漪月看出他在讨好自己,并未点破,只拿起那绣棚问他:“皇上觉得如何,可还喜欢?”
“你一向手艺非凡,我定当珍视。”
他朝她靠近,头枕在她颈窝处,手臂一点点环抱住她,仿佛她是从自己身上生长出来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紧密相连,不可分割。
周漪月原本此事已告一段落,不料数日之后便得知,赵夫人一家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