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们脸上俱是神清气爽,回味着宛陵城内的那几个美人,唯有一人面色不善,回去的途中一言不发。
凌云知道自家将军在想什么,临走前,宛陵刺史专程找上将军,送了他一箱金银珠宝,一劲溜须拍马。
“先前看将军带朝珠公主殿下入城,下官还不知是何意,后来打听了一番,才知将军用心良苦。”
“下官跟您一样,早对梁夏皇室失望透顶,将军如此忍辱负重,是为了让百姓不受战火之害。因此,下官自作主张,替您出了这口恶气,命人将那个梁夏公主打了个半死,这样将军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了。”
宛陵刺史说罢,微笑着行礼告退,魏溱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不过,那个告密的士兵,几个时辰之后就消失了。
他的长官战战兢兢向凌云打听口风,凌云只跟交代说了一句,让他这几日夹着尾巴做人,绝对不能出现在将军面前。
营帐内,武将们对着舆图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路线,按照原定的方向,接下来晋军应是顺镇江南下,往宣阳城去。
宣阳城位于镇江以南,四周水网密布,是南下必经之路,若要抵城,需渡过水面宽阔的镇江。
晋军不擅长水站,如何在江面渡船,成了大军南下的难题。
渡江准备需要时间,还要确保船只安全,不让梁军有可乘之机。
魏溱盯着舆图沉思片刻,对几名副将道:“传令下去,抵达江边后,让工兵营先行,在浅水滩处搭建浮桥,派人与周边县城联系,尽可能多地征集船只。”
将领们得了令,纷纷下去安排渡江事宜。
魏溱重重倚靠在座椅上,阖上眼,凌云适时走上前,向他禀报其他事。
“将军,公主殿下这次在宛陵受了不小的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
凌云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情绪道:“听说大夫们忙活了一晚上,公主的手险些被人踩断,伤口已经露出了骨头。”
说罢又补充了句:“将军,吴大夫他们虽说是自作主张,可毕竟是为了将军着想,将军先前的意思,不就是让公主痛苦地活着。”
“所以你们也自作主张,不给她戴锁链了?”
魏溱抬起眼皮,漫不经心转了转手腕,涔黑的眼底一片凉薄。
脑海里想起前几日那一幕,她无助倒在地上,纤细皓白的手被人狠狠踩碾着。
这几日他总觉得心烦意乱,心里有股无名火横冲直撞,让他不得安宁。
想抓住什么东西平息内心的风暴,却总是不得要领。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舒服与挫败。
凌云垂着头,没有说话。
魏溱问他:“你说,她现在就在自己的营帐里?”
“是,这次的伤不轻,公主殿下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躺着。”
魏溱从椅上站起,五官在光线下半明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