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克拉斐尔等来黎明之前,我们只能隐忍、克制,忍受着离别与看不到边际的长夜。”
……
想着来到这里当卧底之前的事,夏芙身上沾着冷水,被风一吹,抖抖索索抱紧怀里的点心盘。
她想着等下的说辞。
组织为她安排好了一个干净的、滴水不漏的身份,她现在是帝国一位在新兴起的伯爵家,刚刚被挑来正处于培训期的小女仆,没有后台没有转正,甚至因为脸长得不错,时常被伯爵家的少爷用不对劲的眼光看待。
十分钟前,这个可怜小女仆刚被同事欺凌,泼了她一盆冷水后便扬长而去,让她失去了及时给宴会送去点心的机会。
心中知晓她迟到一定会被女仆长骂,又冷又疲惫的她便躲在草丛里悄悄抽泣了起来,可怜女孩的哭声引起了从宴会中逃走的大少爷的注意……
很好,很不错的剧本!
夏芙内心数着时间,听到轻快率性的靴声传来时便掐了自己一把,努力
哭了起来,烈酒的香气与属于年轻男性Alpha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抹着挤出的两滴眼泪,悄悄瞥着身后的动静,夏芙看到了华贵奢黑的长靴,整洁笔直的马裤塞进靴中,少年的步伐随意而凌厉,如同踏着一阵炙热的风。
他礼服衣角处似乎绣了金线,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在他走到自己身后时,夏芙重重抽泣了两声,竖起耳朵,却听到这个耳朵不好的亲王脚步近乎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
……?
怎么回事?
是没听见,还是他在发呆呢?
夏芙恍惚了一下,端着盘子的手有点抖,而就在她察觉计划出错的那一刻,似乎犹豫心情慌乱,也或许是因为蹲草丛太久下半身都麻木了,她一个迫切地想要起身,却直接向一旁倒去。
“……唔!!”
盘子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少女轻弱的痛呼,世界天旋地转。
摔倒的前一刻,夏芙本能地想要抓住点什么,直觉让她在某个微妙的时刻两手紧紧抓住了某个粗壮有力,温热紧实的柱子,在她柔软的掌心触碰到他的前一刻,手下肌肉一跳,伴随着少年一句微不可闻的“嘶”声,夏芙的脑袋撞在了上面。
……这下她是真的哭出来了。
她摔得懵懵的,冒出的泪花狼狈地挂在眼角,朦朦胧胧中,她听见少年反应过来后,像是气笑般嗤了一声,奥托随意捋了一把金发,垂下红眸注视着突然冲过来抱着自己大
腿,小脑袋则埋在自己腹肌前的少女,僵硬而隐含黑气地扯起一抹笑意。
“啊,”他烦闷地叹了一声,丝毫不怜香惜玉,想用靴尖顶开她,“又是一个缠人的家伙。”
——只是直接抱上来,这么大胆的还是第一次见。
奥托没能踢开她,这女孩却像是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一样抱他抱得更紧了,感受到大腿贴上的微妙柔软触感,奥托眉角一抽:
“啧,放开,你是想袭击皇室成员么?”
他又用靴尖顶了顶她,这次稍稍放轻了些力气,这个没气味的Beta女却还是不放手。
他第一次力气用得有点重,夏芙摔倒之后本就身上很痛,脑子眩晕,这下被他弄得更痛了,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别、别欺负我……我好晕。”
她抱着他的腿寻求支点,一边哽咽一边祈求道。
“……”腿上的触感贴得更紧了,奥托扯了一下唇角,想要不耐烦地向后退,结果她的棕毛脑袋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喂喂,搞清楚状况好不好,现在是谁欺负谁啊?”他双臂张开,头向后仰,眉角抽搐地看着大腿处挂着的挂件。
“……有人。”
“是啊,是有人在欺负我,你再黏上来的话我就要踢飞你了哦。”
虽然语气恶劣,长靴看上去也蠢蠢欲动,但只有奥托知道,他腿部处的肌肉已经全部僵硬掉了,根本没办法再对她施力。
可恶……这个Beta女,到底是什么
软得不像话的东西在贴着他的大腿啊!
“好过分,别踢……”夏芙抱着手下的“柱子”,艰难地缓解着脑海里的眩晕感,可是刚刚摔得那一跤太狠,加上刚刚奥托用靴尖顶她的力气对她还是过重了,身上又都是冷水,风一吹,身负艰巨卧底任务的精英芙就忍不住掉眼泪。
虽然说是剧本,但是……平时同事对她的排挤,伯爵少爷看向她的眼神,那些若有若无的恶意都好真实,夏芙为了任务一直在隐忍着,此刻任务目标对她嫌恶的态度击溃了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有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不想做任务,想继续回去当厨娘的想法,但下一刻,这种不光彩的逃避念头便又被她深深压在了心底。
“别让我重复一句命令好几遍。”
陌生的触感,烦躁的状况耗尽了奥托的耐心,他深深皱眉,压下心底异样的感觉,直接抬起被抱着的那只大腿,用靴尖顶起她的上半身,“再不放手的话……”
少女扒着他的大腿,被他强硬地顶起来,眼圈通红,吸着鼻尖与他猩红的双眸对上视线,棕眸积蓄泪水,泛起柔软的水光。
奥托淡淡垂眸,沉默地与她对视一刻,随后喉结滚动,貌似不在意地移开视线,以帝国亲王的身份威胁她道:
语气十分凝重狠厉。
“……我就真的要欺负你了。”他说。